这么祈祷着,子惜上楼,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看到林菀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发呆。
她换了拖鞋,把购物袋放到餐桌上,余光瞥见出门前配好的药,一粒也没有少。
子惜微微叹气,端起水杯,悄悄走到她身后,&ldo;妈妈,你又忘记喝药了。&rdo;
林菀没做声,骨瘦如柴的手动了动,子惜见势,把她从阳台推到了客厅。
&ldo;小惜,我昨晚梦见你爸爸了。&rdo;
&ldo;他说对不起我们…小惜,是我和你爸爸拖累了你…&rdo;
子惜鼻尖一酸,嘴角扯出勉强的笑,软声安慰道:&ldo;妈妈,什么叫拖累,我从来不觉得,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rdo;
她抬手摸了摸女儿光洁的脸颊,曾经那个缠在她身后撒娇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身为母亲,林菀却觉得好心酸。
她是一夜之间蜕变的,命运对她太过残忍,那么的措手不及,甚至没有给她准备的时间。
&ldo;我们的小惜,本来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的。&rdo;
&ldo;那该过什么样的?&rdo;
子惜无奈地笑笑,&ldo;是像公主那样养尊处优的?&rdo;
说罢她蹲到林菀面前,神情认真,像个教导孩子的长辈,继续道:&ldo;妈妈,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没有意义的。我永远不会觉得你和爸爸对不住我,能做你们的女儿,我已经很幸运了。所以啊,妈妈,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以后会成为很棒的人,会赚很多很多的钱,会好好孝顺你。&rdo;
年关将近,靳承的生活被各种会议和年终报告包围着,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即便偶尔得了空闲,也很难有功夫去想其他事情。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年会开到凌晨才结束。熬过了困点,下属们又有了精神头,争相建议去附近的酒店吃夜宵。
靳承虽然性格冷漠,但在下属面前也不会摆架子,他公式化地笑笑,&ldo;各位辛苦了,待会儿算我请客,犒劳大家。&rdo;
等整层楼恢复了安静,他回到办公室,松了松领口,眉宇间略带疲倦,这才注意到还未离开的韩曜。
&ldo;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rdo;
&ldo;靳总,夫人…&rdo;
看他面色倏忽变得清冷,韩曜赶忙改口,&ldo;舒总下午打了三个电话进来,我刚才接到一个,说如果会议结束,让您给她回个电话。&rdo;
&ldo;还有其他事吗?&rdo;
&ldo;子惜小姐前天为她母亲办理了出院手续。&rdo;
靳承微皱眉头,&ldo;出院?不是说四月份做肾移植手术吗?医生那边怎么说?&rdo;
&ldo;医生说,子惜小姐的母亲拒绝做肾移植手术,并且坚持出院。&rdo;
他沉默片刻,&ldo;知道了。&rdo;
&ldo;靳总,需要给您带夜宵吗?您连晚饭也没吃。&rdo;
&ldo;不用了,你出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