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见秦淮川便起身相迎。
商议
见秦淮川踏进大厅,梁羽生和吴从水拱手问候:“秦监督!叨扰了叨扰了!本应该是我二人请您吃饭,这下倒好,真不好意思让您破费了!”
秦淮川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有失远迎,我才应该赔罪,实在惭愧,养病半个月,要处理的工作实在太多。一时太投入,竟然忘记今天请了贵客。”
吴从水笑着说:“监督哪里的话,我们能上门拜访公馆已是够给我们面子了。平日生意忙,偶尔才能跟您打个照面。其实梁兄和我很早就想跟监督吃顿饭聊聊心里话的,今日吉利,出门时还看见有嫁娶迎亲的车队呢。”
屏退下人,大厅已经上好菜。
秦淮川边说边带着他们落座:“是哪家队伍?”
梁羽声道:“是林家林霞小姐和陈家大公子陈春祥,占了好几条街,商铺全拉了横幅,庆祝他们新婚快乐。”
林家是卖汽车的,陈家卖洋烟,一看便知道是商业联姻。四大世家有两家成为亲家,强强联合,这样一来,行业竞争的时候便能互相扶持,黄家和李家自然也要联手了。
秦淮川一听,这两家做的买卖都不相同,真正从商业的角度来看,比不上卖电器百货和环球商品的。
一是百货大楼里有高端商品,供给达官显贵,怕是黄李早就有了合作。二是汽车不普及,寻常百姓家一般都是步行出门,或者坐黄包车。洋烟更是吃不起,还是抽本土的土烟,这要联手,究竟是打的哪门子算盘。
又想,跟自己没太大的关系,便随意说了两句,叫他们品尝这清早刚从海里捞的海螺。
吴从水夹了一筷子,道:“果然鲜甜美味!”
梁羽声跟着道:“这四五月的海螺最好吃,搭配时令着实是有口福了。”
说到这,秦淮川笑了笑:“二位大老板什么没吃过,我瞧着是你们太客气。既然都说是来聊家常的,那就敞开了肚子,敞开了心扉,当家里就是。”
客套话说完,就等着他俩讲出此行目的。
梁羽声瞥了一眼吴从水,放下筷子,正色直言道:“那我们也不绕弯子了,监督是聪明人,知道我二人找您是什么意思。本来金融这个行业就是千变万化的,可能今日行情不错,今日就赚得多,倘若明日不行,多少身家也得亏在里头。我是做银行的,您也知道,这最大的收入来源只有存贷利差。我和郭豪本是两种不同的业务,但是耐不住他搞小动作呀!他利用证劵公司操纵股价,数月以来,他这种故意买进跌股的保险,坐等巨额赔付的方式,导致市场放空,赚得盆满锅满。我这里的损失可想而知有多惨重了!他贷款那么多钱,压根儿就没打算还。相当于借银行的钱买保险,然后套保险的赔付去扰乱股市。这么被他一搞,商界迟早得完蛋!”
说完,闷了一口茶水。
吴从水拍拍他的肩膀,道:“梁兄莫要着急,今日我们来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只要他郭豪被抓进去,那么你我的燃眉之急就能得到缓和。”
梁羽声哀叹一声:“是啊!”他抬眼看向秦淮川:“您被张广平开车撞倒一事我们早知道了,想着近日以来监督这边都没有动静,肯定是也觉得郭豪不好对付。说起来,他就是原先有个在总统府做秘书的舅舅,其实没什么靠山。只不过那时候用钱打点了许多关系,才敢目中无人的做这些事情。钱不是问题,有钱我也能办,现在当官的,哪个不是想捞点油水。奈何我没有关系,靠着家族苦苦支撑,到我这里就要被他给毁了。”
秦淮川挑眉:“你说的情况我明白了,其实市场做空也不算一件坏事。你们能找到我肯定心里也有了打算如何牵制郭豪。不妨利用股价做大文章,先将股价炒高,放出消息后再等着。他不是一定要等跌股的时候买吗?这时热度炒得差不多,找人假装要去收购,让他误以为没戏了,他当然不想就此做罢,横竖涨跌都是赚,他肯定会买这支股。这时涨停,开盘后走低或者跌停,铁定觉得这一次有点意思,必然会想等着博弈一下,等待再次涨幅。这样的结果往往是继续跌,甚至满盘皆输。想要套他的钱,还是得先套他的心,他就好一个“赌”字。”
话落,梁羽声恍然大悟,还得是从行股市上做文章。
秦淮川又道:“这做金融方面还是你们最懂,我说的这些也不知道对或不对,当个笑话听就是。总而言之,不管是银行还是保险公司,你们盈利的方式都是赚取利差。郭豪说来都要依赖于你们,他就像水蛭,一旦沾上,死活也不会松口。至于门路黑不黑,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听见他这么说,两人心里有底了,端起茶杯道:“那我们就听监督的了,不说别的,日后需要我二人帮忙,一定全力做到!”
想着秦淮川不会放过郭豪,他进监狱是迟早的事,就是没能要了他命,很是可惜。
有了梁吴牵制郭豪,他也分不开心去干别的。等北平的专员一下来,后面的事情都不需要秦淮川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