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地制造机会给两个人遇见,无非是想看看禾谨舟究竟有没有那个心。
最近这些天,禾谨舟每每见到她,似乎是有话想说的,可每次问,又什么都不说。
一点也不像过去遇事果决的那个禾总。
岳宴溪从未妄图去改变禾谨舟,却也想让她知道,自己也做不到时时刻刻抱着满腔的烈火去接迎头而来的冷水,又不是大爱无疆的圣人。
以往岳宴溪为情所困,无法控制内心渴求的时候,都会去山上的寺里待几天,清静清静。
可这次,她没有去听大师讲道,却反而靠自己寻求到一些平静与安宁。
或许是这段路走得太过漫长,她以为只要点燃禾谨舟的心,就是旅程的终点。
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起点。
人这一生,要说下多少谎言,许多时候,自己都会欺骗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对另外一个人完全不撒谎。
禾谨舟真正怕的,恐怕从来都不是谎言,不是她多高明的欺骗,而是怕把自己交托给另一个人。
从她认识禾谨舟那一刻,禾谨舟就是这样的人。
岳宴溪只是忽然了悟,若禾谨舟这辈子也不向她迈出最重要的一步,即便不是现在,她们也终有一天会成为一对怨侣。
若是只想要禾谨舟没有心的躯体,那找个十成十像的人,也找得到。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藏在那个躯体深处的灵魂。
第一次爱一个人,这件事啊,比掌管一个公司难得多。
错一步的代价,她着实难以承受。
禾谨舟望着那个背影,不知怎么,仿佛又回到过去被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时候。
可牙再痒痒,也不想向岳宴溪服软,求情。
“岳宴溪。”
在不知道多少次迎面遇上后,禾谨舟终于主动开口叫住这个名字的主人。
岳宴溪有一丝恍惚,有那么一秒,她觉得两个人穿越了15年的时光,回到那年在高中走廊上预谋的无数次邂逅。
那时候的少女,多希望可以从好学生口中听到一声“岳宴溪”,这是她的名字。
无比想让好学生记住的名字。
没想到,一等就是15年。
生个孩子都该开始早恋了。
“嗯?”岳宴溪看着禾谨舟,认真应了一声。
禾谨舟在原地静立许久,最终,开口说:“你把孙特助调走,需不需要安排新的特别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