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
他正感到厌烦无聊,罗罗蒙达尔就送上了门,这样英勇的人,才有资格被他杀了,将脑袋挂在桅杆之上!
“真是不自量力。”阿克玛道,乌日更达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愉悦之情,“告诉罗罗蒙达尔,我答应了,他一个人便来武场吧,若他赢了,我以太阳神|的|名义发誓绝不会动他一根汗毛,但若他输了,他就要死!”
“是!”乌日更达应和一声,退出了营帐,在他远离阿克玛周身数十米之后,才略微心惊地缓缓吐出一口胸中浊气……
这场即将进行的决斗没过多久便传遍了整个酋邦,西戎人为之沸腾。
他们的话题转到了话题中心的两人。
“罗罗蒙达尔身高九尺有余,能徒手抱住一颗人腰粗的大树,将它生生从地上拔起,这是太阳神赠赐的神力,阿克玛酋长怎么能和他比肩?”
“我曾经亲眼看到阿克玛酋长杀人杀到七把刀卷了刃,这样的耐力和凶悍,自然比罗罗蒙达尔那莽夫厉害!”
“哼!罗罗蒙达尔一对一从没失败过,这次也不例外。”
“那他怎么还被阿克玛酋长打得灰溜溜夹着尾巴四处逃窜,足足输了三次?”
“战场上和决斗时怎么能放在一块儿说!”
……如此种种,军中甚嚣尘上的谈论之意将气氛炒得十分热闹。虽然有人觉得罗罗蒙达尔会赢,有人觉得阿克玛会胜,但相同的一点是,两方都有笃定,纵然有一人胜利,那胜利也必定一点儿都不轻松,甚至十分艰苦惨烈。
但究竟会是谁获得最终的胜利,摘得“西戎第一勇士”的桂冠呢?
他们将感兴趣的目光锁定了武场,即使在决斗当日被几位将军狠狠抽了几鞭子,也没有哪个当真缩卵回去不再看了的。大伙儿全部挤挤挨挨在周围,让出大片空地。
在他们背后,一半的精英则更加小心谨慎、严阵以待,让可能为此趁机偷袭敌营的家伙吃个大大的苦头;弓|弩手藏在外围,倘若罗罗蒙达尔在决斗之外稍有异动,又或者阿克玛在决斗时暗示了他们,那么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发射弩|箭。
一切准备就绪,在日光最为明亮之时,阿克玛的营帐外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渐渐扩大,在哨兵眼中化作了一个正朝这里骑马驶来的骑士。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高大,肌肉贲起虬结,面容粗犷,鬓角剃光,露出青惨惨头皮的男人,他穿着破烂却层叠的厚实衣裳,骑着一匹正拼命喘气的劣马。
在马儿距离大门还有数百米时,一下子跪倒在地,罗罗蒙达尔如同黏在了马鞍上,身子纹丝不动,靴子上的尖刺却狠狠一扎,马儿腹部鲜血直流,撕裂惨痛伤口,“希律律”哀叫一声,整个儿痛得朝前冲去,最终倒在了营地门口。
马匹的鲜血浸透地面漆黑的土壤,口中吐着白沫四肢尚且不自觉地抽搐,而在它倒下的那一瞬间,罗罗蒙达尔已然顺势一踩马鞍,整个人飞扑而来,犹如一头猛虎站在了大门口。
面对下意识用弩|箭指着他的哨兵们,罗罗蒙达尔哈哈大笑,浑然不惧。
“我来了!阿克玛在里面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了吧?!”
这是何等傲慢之徒!
几个哨兵互相对视一眼,没有收起武器,而是下去了一个小兵,慢慢走到他跟前,道:“我们要检查你是否携带了不该携带的东西。”
他本来是要强势地说话的,但在靠近罗罗蒙达尔时,那种如同猛兽的感觉愈发明显,好像在一|丝|不|挂地靠近一头正在磨牙吮血的大老虎,从心底里开始发怵,腿脚有些发软,声音也不自觉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