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真的!&rdo;德&iddot;莱纳夫人叫道,轮到她喜出望外了。她靠在于连身上,于连跪着,他们泪眼相对,久久不说话。
于连的一生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过了好久,他们才能说话。
&ldo;那位年轻的米什莱太太,&rdo;德&iddot;莱纳夫人说,&ldo;不如干脆叫她德&iddot;拉莫尔小姐吧,我开始真的相信这个离奇的故事了!&rdo;
&ldo;它只表面上真实,&rdo;于连回答说。&ldo;她是我的妻子,但不是我的情人……&rdo;
他们上百次地互相打断,好不容易把互相不知道的事情讲出来了。那封给德&iddot;拉莫尔先生的信是指导德&iddot;莱纳夫人神修的年轻教士写好,由她抄的。
&ldo;宗教让我干了件多可怕的事啊!&rdo;她对于连说,&ldo;我还把最恶劣的段落改得缓和了些呢……&rdo;
于连的兴奋和幸福向她证明了他已完全原谅了她。他还从未爱得这般疯狂。
&ldo;不过我认为我还是虔诚的,&rdo;德&iddot;莱纳夫人接着对他说。&ldo;我真诚地相信天主,我也相信,而且也得到证实,我犯的罪是可怕的,自从我看见你,甚至你朝我开了两抢之后……&rdo;说到这儿于连不顾她反对,连连吻她。
&ldo;放开我,&rdo;她继续说,&ldo;我想跟您讲讲清楚,免得忘记……我一看见你,所有的责任感都消失了,只剩下对你的爱,或者说爱这个字还嫌太弱。我对你感到了我只应对天主感到的那种东西:一种混合着尊敬,爱情,服从的东西……实际上,我不知道你在我心中唤起的是什么。你要对我说给看守一刀,我不待想就会去犯罪。在我离开你之前,你把这给我解释清楚吧,我想看清楚我的心;因为两个月后我们就要分别了……顺便说一句,我们要分别了吗?&rdo;她对他说,嫣然一笑。
&ldo;我收回我的话,&rdo;于连叫道,站了起来,&ldo;我不对死刑判决上诉了,如果你试图用毒药、刀子、手枪、木炭或其它方法结束或缩短你的生命。&rdo;
德&iddot;莱纳夫人的面容突然变了,最温存的柔情让位于深沉的遐想。
&ldo;我们要是马上死呢?&rdo;最后她说。
&ldo;谁知道另一个世界有什么?&rdo;于连答道,&ldo;也许是痛苦,也许什么也没有。难道我们不能甜甜蜜蜜地共同过上两个月吗?两个月,那是许多天呀。我永远不会这样幸福的!&rdo;
&ldo;你永远不会这样幸福的!&rdo;
&ldo;永远不会,&rdo;于连大喜,重复道,&ot;我跟你说话,就象跟我自己说话一样。天主不容我夸大。&rdo;
&ldo;你这样说话,就是命令我,&rdo;她说,露出了羞怯而忧郁的微笑。
&ldo;那好!你以你对我的爱发誓,不以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方式谋害你的生命……你要记住,&rdo;他补充说,&ldo;你必须为了我的儿子活下去,玛蒂尔德一时成为德&iddot;克鲁瓦泽努瓦候爵夫人,就会把他扔给仆人们。&rdo;
&ldo;我发誓,&rdo;她冷冷地说,&ldo;但是我要带走你亲笔写的、有你的签字的上诉状。我亲自去找总检察长先生。&rdo;
&ldo;当心,这会连累你的。&rdo;
&ldo;在我来监狱看你之后,我就永远成了贝藏松和整个弗朗什-孔泰街谈巷议的女主角了,&rdo;她神情悲痛地说。&ldo;严厉的廉耻的界限已经越过……我是一个丧失名誉的女人,真的,这是为了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