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箓几人表示怀疑,严嬷嬷是不是在春园不谙世事太久,忘了郎君是怎么成了宋府的主子,忘了这几年郎君的所作所为,将郎君想得太良善了。
叶倾舒倒是愿意相信严嬷嬷的话,希望真的如嬷嬷所说,宋枭能大发善心放她一马。
宋枭从栖月馆走的时候,雪信和尤氏双双看见了。
尤氏:“看四郎的样子,似乎是被气狠了,栖月馆那位还真是不知好歹啊,每天好吃好喝供着,还敢惹恼四郎。”
雪信平静道:“可郎君就是狠不下心去。”
“那只能说她的手段实在是了得。”尤氏讨好道,“不过她到底是只能靠那些手段,比不过雪信姑娘你呀。”
“就说这么些年了,有多少人争先恐后往四郎身边送女娘,主动往四郎身边凑的女娘也不少,可四郎身边也就只有你呀。”
“而且也只有你才能在四郎跟前说的上话,要不是你替我在四郎面前美言,我都坐不上这个位置呢。”
雪信眼底出现一抹得意,只是面上还装着淡然。
“只是在郎君身边呆久了,郎君给我几分情面而已。”
尤氏:“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光是你能在郎君身边伺候,那便是独一份的了,不瞒你说,府里的人都知道你是郎君眼中的人。”
雪信:“是吗?”
就是不知道栖月馆那位知不知道。
严嬷嬷来找宋枭说情时,宋枭的神色十分古怪。
“你们以为那披风是我阿娘的?”
严嬷嬷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难道她们猜错了?
宋枭问起了别的:“你刚才说她吓坏了?”
严嬷嬷:“是啊,小娘子吓得六神无主,喝茶时还烫到了舌尖。”
宋枭语气不觉有几分心急:“可上了药了?现在如何了?”
严嬷嬷:“小娘子说没事儿,只给膝盖上的伤上了药。”
宋枭脑中跳出她急着躲开自己的画面,垂了眼:“她膝盖上的伤严重吗?”
严嬷嬷:“青了一大块。”
宋枭沉默了一会儿:“知道了。”
那还躲他躲得那么快,还以为她没什么事儿。
严嬷嬷回来将话带给叶倾舒,好让叶倾舒放心。
可叶倾舒却在琢磨,既然不是杨小娘的衣物,那会是谁的呢,值得宋枭这么宝贝爱护。
叶倾舒:“官人还有什么在意的人吗?”
话音刚落,她和烟箓几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某个宋枭放在眼里的人。
严嬷嬷:“好了,小娘子莫要多想了。”
尽管如此,叶倾舒心里还是有点儿惴惴不安。
直到晚膳时辰,宋枭也没来找她问罪,她才稍稍安心了一点儿。
然而她并没能安心太久,因为,宋枭来了,顶着一张比平时要冷漠许多的脸。
叶倾舒不敢看他,怯声怯气:“请官人安。”
宋枭没有上前来,只坐于茶桌前,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抬眼直直凝视着她。
这种时候要能屈能伸,叶倾舒干脆一桩跪了下去:“官人恕罪,白日那事儿,我并非有意。”
说完,她不安地抖着睫羽。
宋枭的眼神落到了她结结实实磕到地上的膝盖上,语气不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