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陆时蓁的眼睛里,漆黑又明亮的盛满了认真与希望,不掺一丝杂质。
许拾月闻言目光微顿,语气温柔:“你也是啊。”
接着就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道:“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早上再见。”
“好。”陆时蓁点点头,说着就将自己放在腿上带来的苹果跟画放到了许拾月的床头柜上,“既然你醒过来了,我就按照约定把画送给你了。”
“等我走了才能拆哦!”说着,陆时蓁就有些害羞的迅速给自己的轮椅转了个弯。
她又对许拾月招了招手,接着便利落的没入了那条漆黑的走廊中。
也没注意到那束从她背后投过来的,小姑娘久久没有挪开的目光。
其实陆时蓁的画也没有画什么暧昧的东西,就是很简单的夏天。
医院外的小广场上有一大片紫藤,从许拾月病房看去格外漂亮。
天赋使然,陆时蓁的画写实之余还带着几分梦境般的虚幻美丽,紫藤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几只白鸽或飞或停,与大片的紫色穿插在一起,氤氲着一层金灿的日光,很是漂亮。
许拾月喜欢,而她的喜欢也不至于说说。
她就这样将这幅画用相框裱起来,放在了床头最显眼的位置,每天都能看到。
许拾月的爸爸妈妈有一次注意到,还问过她这是哪里来的画。
许拾月只是笑笑,宝贝的将她从妈妈手里拿回来,骄傲的说是她变出来的。
这是她跟陆时蓁的秘密,她跟谁都不会分享。
而大人们也总觉得孩童的话光怪陆离,没什么逻辑,更何况床头摆放的这幅画美好且充满了温馨感,许爸爸许妈妈也就没有深想追究。
也正因如此,许拾月的病房成了陆时蓁的避风港。
许拾月用借口她也想画出床头柜上那样好看的画,让许爸爸许妈妈给她带来了很多画笔画纸,用这些给陆时蓁搭了一个自由世界,将她那苍白的世界涂上了颜色。
许拾月想她不用向自己跟爸爸妈妈说的那样画出跟陆时蓁一样的画,她可以拥有就可以了……
书页停在一页上,停了很久。
接着许拾月就感觉到自己手里一空,那被她放在手里的书就这样被陆时蓁直接抽走了,换而来的是对面人抱怨的声音:“十月,总是抱着书看会成为近视眼、书呆子的。”
许拾月看着气鼓鼓的陆时蓁,脸上没有丝毫恼意,柔柔又无奈的对她讲道:“可我没有事情做啊。”
“怎么会没有事情做呢?”陆时蓁反驳着,将手里的书插好书签放到了床头柜上,“医生跟护士不都跟你叮嘱了吗,要你多下床走动,这样有助于身体恢复的。”
“没有地方去,不想下床。”许拾月答道,懒懒又刻意的往背后抬起的病床上躺了躺,余光里又瞟到了那扇只有她跟陆时蓁才能看到的门洞。
有颗种子被种了下去。
而在这时,许拾月的视线中横过了一只手臂。
陆时蓁气鼓鼓的,将自己的手递给了许拾月。
许拾月有些不明所以:“干什么?”
陆时蓁则煞有介事的询问邀请道:“我可以邀请你下床一起跳支舞吗,许拾月小姐。”
许拾月目光顿了一下,接着就注意到一旁还在播放的动漫。
里面的女主好像为了窃取情报,女扮男装潜入了一场舞会,旋转的画面里,她跟在另一家小姐在舞池中跳舞。
许拾月有着异于同龄人的成熟,对这种有些异想天开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甚至觉得有些吵。
但是陆时蓁喜欢,会抱着她的平板过来找自己一起看。
也不知道是被浸染到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久而久之她也不那么觉得这东西幼稚了。
甚至还会主动去补漫画,经常能跟陆时蓁讨论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