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时蓁依旧点头。
“可是为什么呢?”主神微微歪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像是在思考一个她并不能想明白的难题,“我只是按照要他们按照主系统算出来的最佳命运走向彼此而已,这有难道不好吗?你不是也曾经觉得,应该给许拾月最佳命运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背弃了过去的想法?”
“因为那不是人生。”陆时蓁道。
“被窥探安排的人生不是真正的人生,只是万千可能性中最稳定的那个,它已经演变过了,再演一遍有什么意思?”
“因为稳定就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跟陆时蓁字字铿锵的辩驳不同,主神的回答不紧不慢。
白净的小脚踩在纯白的地面上,带起一层层由远及近的涟漪,她看着这个属于她的空间,独断专横的讲道:“这个世界就要一成不变才好,既然已经规定了的事情就要遵守规定,既然已经说好了的约定,就必须要履行!”
陆时蓁不喜欢这样的话,甚至可以说极度厌恶,连带着言辞也有些激烈:“那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去死呢?为什么要阻止主系统的进化,为什么要违背你们系统内部的规定?”
整个空间的气氛瞬间有些剑拔弩张。
主神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时蓁,像是在看一个悖逆自己的叛臣。阴仄仄的瞳子漆黑的看不到底,装在她这张孩童的脸上,幼稚又偏执,诡异的可怕。
陆时蓁微微握了握她的手。
她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现在是在梦里,还是被主神用什么办法搞到了系统空间,心中谨记着主系统跟她说的她有着可以杀死主神的力量。
若是待会这位病态的主神要对自己做什么,她绝对不能没有准备。
只是陆时蓁的警惕没有维持多久,紧接着主神的眼神就变了。
漆黑的瞳仁圆溜溜的完全没有了刚才与她幼态的小脸完全悖逆的成熟,干净单纯的像个孩童。
她就这样自顾自的坐在了身下升起的高台,喃喃轻声的对陆时蓁讲道:“因为她答应我了。”
“她答应我要永远守护我,她不可以食言。”
“不可以。”
“不可以。”
……
相同的话一声一声的重叠着从主神口中说出,那垂在高台上的腿纤细而脆弱,慢慢腾腾的曲了起来,被她弓身抱住。
那原本披散在她背着的头发肉眼可见的变长,浓密打着细卷,乌黑浓厚的写满了历史的痕迹,将她整个削瘦的人包围。
“她答应过我的,会一直陪着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沉浸到了自己的回忆中,主神就这样对这空间里唯一的一个人讲起了她的故事。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她是那样温柔,那样的美丽,就像是这世间最纯洁的白色凝结成的人儿。”
主神细细说着,眼睛里闪着光亮。
陆时蓁听着顿了一下,恍然意识到她代指的那个“她”不是主系统,而是上一任主神。
“她细心的将对我有益的知识输送给我,掰开了揉碎了的喂给我。”
“她亲口承认我对她来说很重要,所以即使有时候世界因为我的独断出现了湮灭状况,她也不曾苛责于我。”
“她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柔,对我好得要命,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敬她,重她。也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