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什么护!”沈雁行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时恩打断了,欲盖弥彰的就好像是在害怕被揭穿什么似的。
话音还未落下,陆时恩就接着借题发挥的抨击道:“我就不喜欢你们这些沾满铜臭味的商人,为了钱,可以泯灭良心。”
沈雁行并不介意陆时恩这直来直去的愤慨,又追问道:“可是如果十六真的死了,你就不用担心你姐姐会被人代替了,不是吗?”
不知道是因为“死亡”这个词太过沉重恶毒,又或者是因为某个连陆时恩自己都不明白的原因,她并不想将这个词语联想到那个跟她姐姐同名同姓的女人身上。
别别扭扭,陆时恩终于从嘴巴里吐出了两个字:“不是。”
“为什么?”沈雁行接着追问道。
“因为她是个好人啊。”陆时恩脱口而出,“这次帮了我这样一个大忙,又是熬夜又是加班的赶出了这次联名的画稿,不应该……”
下面的话即将接着说出来,陆时恩刹车般的顿了一下。
她有些愕然的看着沈雁行,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这个人的当了。
——这个人分明是在用说反话的方式激自己,让自己说出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
只是越是这样,陆时恩就越能感觉到自己像是站在一座摇摆不定的桥上。
她就这样“可是”“可是”的重复着,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转折的理由。
就好像两个主人将小狗放在了路中间,然后分头跑看小狗会跟谁走。
陆时恩就是觉得如果她也接纳了十六,她就对不起她姐姐,她姐姐对她这么好,尤其是最后那半年的时间。
她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姐姐一定会回来的,我要替她守住她的地位。”陆时恩就这样倔强的说给沈雁行,又像是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暗示。
可,这并不是一项往东就不能往西的单项选择题。
沈雁行轻垂了眼,声音淡然的讲道:“可是,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有人能代替得了你姐姐的位置的。”
“陆时蓁永远都是你姐姐,也永远都是你妈妈的女儿。”沈雁行语调平直的讲道,“阿姨只是单纯的关心十六,陆时蓁是从她身体里诞生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找一个人来代替,没有人能代替的她的。”
“眼缘这种事情挺玄幻的,你也没办法形容,也不像你的程序,搞明白了就彻底明白了。”
沈雁行说着,便目光平静的转过头去看着坐在身旁的小姑娘。
那带着点棕调的眼睛像是有着能让人沉下心来的魔力,仿若在陆时恩的额上点了一下,倏然便将陆时恩站着的吊桥压稳了。
“你可以坚定不移,但也可是适当的松缓一下,大河只有让有新的分支加入才能源源流淌不是吗?”
沈雁行轻轻反问着,被陆时恩捻在手里的花在风中转动着。
方才还张着两只手臂满是恫吓的气势落了下来,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平静着,仿佛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忽然沈雁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耳边发间。
陆时恩背过自己已经空了手,昂头起身,又恢复了往日里她那副大小姐做派:“作为你陪本小姐的礼物,送你了。”
风掀动起一阵树枝缭乱,沈雁行嗅到了一缕形容不上来的花香。
她就这样看着陆时恩步伐轻快的背影,余光里瞥到了那朵被陆时恩好一阵蹂|躏的花。
——她就这样给自己戴在了耳边。
沈雁行半垂着眼睛,平直的唇角不被人注意的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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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时蓁兑换了系统商城里的健康恢复项目,她现在身体比五年里的任何一段时间都好。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再继续住院就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