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蓁在许拾月的支撑下慢慢站了起来。
尽管不是第一次了,但这种脚底与地面接触的感觉无论多少都会让陆时蓁觉得无比喜悦。
她正抬头要跟许拾月分享,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当当。”
听到这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停了下来。
陆时蓁循着声音朝门口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正提着些东西在门口。
陆时蓁并不认识这人,疑惑中就听到许拾月对那人道:“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给你送好吃的来了。”女孩的声音里自带一种熟稔,说着就给许拾月展示自己手里提着的东西,“我不来主动找你,你怕是又好几天都找不到人。”
许拾月闻言轻抿了下唇,将陆时蓁重新扶到了轮椅上:“等我一下。”
这话虽然是句叮嘱,但也没等陆时蓁回应说这话的人就走了。
空落了的手伏在轮椅扶手上,不知怎么得比起日里要紧绷些。
陆时蓁看着许拾月出去,背影与门缝中透过的是那个女孩看向她的殷切目光。
尽管许拾月走到门口后岿然不动的站着,但那女孩的影子还是朝她倾斜而去,手里捧着本书
像是有什么问题要请教。
陆时蓁双标的很,她喜欢这种亲昵。
只限于她跟许拾月。
陆时蓁看着许拾月,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病人对医生这种救世主的依赖,还是因为喜欢她。
关于自己的性向,陆时蓁是在跟基友乱侃的时候意识到的。
她这二十多年没有跟外界接触,她可以很平和的接受自己的性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喜欢女性。
好像有什么种子早早地就在她身体里埋了下去。
它觉醒的突兀,也无从回溯。
手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了,而在这些过去的时间里许拾月每天都跟她在一起。
她会握住自己的腿判断恢复情况,也会仔细替自己清理伤口,推自己出去散心。
只是陆时蓁清楚,许拾月不是护士护工,她陪自己的这些时间应该属于她研究科研项目才对。
还是说自己这位罕见病患者就是她的科研项目……
走廊的灯正好的悬在这两人的头顶,将她们笼罩在光下,异常刺眼。
而嫉妒则在此刻攀着陆时蓁刚苏醒的小腿盘桓而上,令她心绪复杂。
陆时蓁仔细打量那个女孩,说实话那个女孩的确漂亮。
白裙子跟许拾月的白大褂很是相配,白皙的腿微微交错着,又细又长,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女孩鲜活的娇嗔。
而就是这样的鲜活,却是陆时蓁现在无法做到的。
交流的声音影影绰绰的从门口传来,陆时蓁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腿。
宽松的夏季病号服遮掩着她搭在轮椅上的腿,虽然不明显,但数月前手术造成的疤痕依旧是没有褪去。
白皙的腿上褐色的伤口斑驳。
没什么可比性。
风不被人注意的静默吹了起来,太阳被厚重的云遮住了大半。
房间暗了下来,器械的影子将坐在轮椅上的影子孤立在墙上,并拢的腿微微朝内收着,自卑总是在爱人背后产生。
“久等了。”终于谈完了,许拾月走了回来。
陆时蓁“嗯”了一声,不咸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