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昏暗。
烛火明明暗暗,映着墙上斑驳的痕迹愈发鬼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腐木与铁锈的味道,令人作呕。
沈怀昭提着裙摆,用丝帕掩住口鼻,在侍卫寒刃的引领下,踩着青石台阶往下走。
这一次,她没让裴珩跟着,一来是因为有些话不想让他听见,二来她也想单独会会这位曾经高高在上,将她视为蝼蚁的太子妃。
越是靠近牢房,腐臭味越是浓烈,沈怀昭忍不住皱起了眉。
“沈娘娘,太子妃就在里面。”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铁栏后传来。
沈怀昭抬手示意寒刃退下,自己缓步踏入牢房。
借着微弱的烛光,只见沈宜蜷缩在霉斑遍布的草席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原本精致的脸庞早已不见,层层堆叠的赘肉将五官挤得扭曲变形,脖颈处的褶皱里还藏着暗红的污垢,最为可怖的是,脸颊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黑斑,正不断渗出浑浊的脓液。
昔日身姿纤细窈窕,仪态端庄的太子妃,如今活像从泥潭里爬出的怪物。
沈怀昭内心翻涌着难以名状的快意,仿佛又回到多年前被太子妃当众掌掴,扒光衣服扔在雪地里的那个夜晚,此刻眼前人狼狈的模样,比她无数次在梦中设想的还要解恨。
但,这还远远不够。
当年原主受过的每一分苦,她都要替她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听到脚步声,沈宜缓缓抬头,涣散的目光落在沈怀昭身上,呆愣片刻后,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连滚带爬扑过去,朝她伸出手,“昭儿,你救救本宫好不好?”
“殿下最信你了,你帮本宫解释一下,本宫没有要害苏侧妃,这件事跟本宫没有任何关系。”
“本宫是冤枉的。”
沈怀昭缓步靠近,蹲下身,声音甜甜的,“我当然知道姐姐是被冤枉的啊。”
沈宜听闻,眼中泛起希望的光,然而下一秒,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只见沈怀昭贴着她耳畔,轻笑一声,阴沉沉地说了一句,“因为。。。苏侧妃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是我给她下了妊娠蛊,让她假孕,至于小产,是我故意嫁祸给你的。”
“你猜,殿下为什么不信你?”
“因为他爱的是我,不是你啊!”
顶着一张天真烂漫的脸,却说着最狠毒的话。
沈怀昭直起身子,欣赏着沈宜脸上血色尽失的模样,突然抚上自己的脸,“姐姐,当年你将我推入火盆,毁我容颜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没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不止栽赃陷害你,连你的母亲都没有放过。”
沈宜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意思?
难道赵氏被割舌,是她的手笔?
她只觉得呼吸困难,说话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发出颤音,“你。。。你不是失忆了吗?”
沈怀昭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反应,姿态从容的找了把干净的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