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被他逗笑了。
她也没多留,摘了一些熟透的就飞身下去。
一见她往下跃,闻人淮几乎条件反射地上前了,见她无事便收回手。
温柔将柿子给他塞了个满怀:“抱着。”
闻人淮乖乖抱着柿子,一身雪白的衣料,被一颗熟裂的柿子染上了果汁也未放在心上。
“尝一口,可甜了。”温柔拿着一个掰开一处递到他嘴边。
闻人淮不知怎么的,怔愣了一瞬才低头咬走一口冰冰凉凉沁人心脾的果肉。
甜意几乎沁入了心底。
“傻了?发什么愣呢?”
温柔摸出一只手绢替他擦去嘴角的果汁。
闻人淮没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温柔地看着她。
他自幼流浪,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该姓什么,叫什么,他都不知道。
小时候别人叫他小叫花子。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与这人世有何联系。
就好似游离在这人世间的一缕幽魂,飘零天涯,居无定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
后来在戏班子里,他第一次有了牵绊。
班主为他取了名字。
他跟着班主姓闻人,叫做闻人淮。
淮字意味着中原南边儿的淮水,淮水向来流淌缓慢,班主希望他往后的人生也如此,安逸顺遂。
时值战乱,三国争霸,戏班子里的许多人都是班主捡回去的小乞儿。
奈何人有聚时,也终有散时。
在那座小城被北夷占领后,北夷的权贵瞧上了戏班里样貌出挑的姑娘们。
假意将戏班子请到府上唱戏,实在是“大开筵席”,“宴请”了不少北夷权贵同好。
班主上北夷府衙求告,那父母官竟让班主拿出证据来,让姑娘们脱衣验身,好一番下流侮辱。
最终求告不成,班主还差点被打瘸了。
最终班主不动声色地为他们安排好了后路,便一把大火烧尽了戏班,连带着那个请戏班唱戏的权贵和自己的命也埋葬在了大火中。
从那以后,闻人淮再次四处飘零。
但他在戏班里学到了一些东西,终于不用再乞讨了,四处做工谋生。
他慢慢学到了武艺,磕磕绊绊地长大。
在西南时,他有了一个结义兄弟胡长林。
后来胡长林为国战死,他便来到了胡相安麾下。
胡相安是胡长林生父,也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