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护卫立即架住爱宁儿,拖着她离开,
爱宁儿挣扎着、叫嚷着,口不择言地骂鲁权,终究无法挣脱,被拽回去了。
鲁权看向伦格尔,目光阴冷,似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拿下!”鲁权大手一挥。
几十个骑兵蠢蠢欲动,刀光刺眼。
伦格尔举起右臂,须臾又缓缓落下,悠然道:“鲁权,你好像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只是奉命行事。”鲁权笑道。
“奉命行事?”伦格尔嘿嘿一笑,调侃道,“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单于的命令,不会是你自己的命令吧。”
禺疆了然于胸,伦格尔不想和鲁权硬拼,便拖延时间。
鲁权冷冷一笑,“伦格尔,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但是单于的命令,你身为右大将,不能违抗,否则……”
铁蹄轰响,犹如战鼓擂动,又像是踏在心坎上,惊心动魄。
不是某个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奔来,天崩地裂一般。
部民四处张望,远处的地平线,烟尘滚滚,幻化出四朵巨大的黄色云彩。
草原牧民都知道,那是铁骑疾速行进时扬起的尘土。
鲁权面色剧变,双手发抖,眼中流露出一抹慌色。
伦格尔讥笑道:“你以为我和哈青都一样,你一刀就可以灭了我?”
铁蹄踏击大地,雷霆般的轰响疾速逼近,令人心魂俱裂。
禺疆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没有惊讶,更没有好奇,淡定如秋水长天。
杨娃娃终于明白,他早已有所准备,没有必胜的把握,没有自保之力,他不会回来。
只是,他统领的五千铁骑何时抵达挛鞮氏部落,藏在何处待命?
他没有说,她也没看出苗头,呵,真是出乎意料。
“拿下!”鲁权厉声下令。
围着禺疆等人的几十个骑兵,竟然一动不动。
鲁权大怒,回头一看,心中大骇——
几十个骑兵已经被伦格尔的骑兵制伏,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大势已去,就算再怎么不甘、愤恨,他也必须离开。
突然,百来骑兵疾速而来,将他挟至马上,疾驰而去。
禺疆弯弓搭箭,黑眸紧眯,力贯双臂。
“咻”的一声尖响,利箭破空而去,乘风踏尘,刺进鲁权的左肩。
鲁权忍着巨痛,策马狂奔,转眼之间就消失在迷濛的天边……
……
草原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杨娃娃肚子里的宝宝刚好三个月。
此时,挛鞮氏部落已经转移草场,毡帐驻扎在一个相对背风的旷地,以躲避北风的侵袭。
亲身感受过,她才了解到,草原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并不是漫无目的地游走,而是有着相对固定的活动区域,一年四季,四片草地。
早上,一出营帐,北风凛冽,寒气刺骨,她瑟瑟发抖,抱紧自己。
真儿说,身上的夹袍要换下来了,要穿上裘衣和大氅。
天色阴沉,寒风呼啸,枯草漫天飞舞,天地之间灰濛濛的。
不一会儿,北风刮得更紧,雪花从天而降,纷纷扬扬,在寒风飞舞。
不到午时,草原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纵目远眺,天与地都是白的。
“哇……好漂亮啊……”杨娃娃情不自禁地惊呼着,站在漫天飞雪中,伸手迎接雪花,仰头望雪,深深地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