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俩个人好像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相识很久的爱人,日子过的倒是和从前大差不差,一样的一起上下学,坐在一起写作业,一起聊一聊某道题的解题思路。
不过学习生活实在是太过苦逼,他们甚至没有时间抽出空来谈谈恋爱,或者接一个吻,亦或是一起手牵着手去某个地方散散心。
只不过偶尔他们会在某一个瞬间不约而同的对视,试图去窥见彼此的所思所想,然后又在某一个瞬间默契的回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温也悸看向他的眼睛总是柔和又温情的,藏着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许许多多,无法说出口的心思。
那些东西被埋藏在他的眼睛里,像一片蓝蓝的天,里面有醉人的风,有阳光穿透枝丫落下的光斑,有被晒的发着一层细碎的金光的嫩黄树叶,有干燥温暖和草木味的花香。
也像一片黑色幕布一样的天空,里面闪着一片亮晶晶的星星。
那些都是他从未看见过的。
他每和温也悸对视一眼,就会从对方的眼里看见许许多多虚幻美好的画面,就像是他在通过温也悸的眼睛去看这个前些年从未认真看见过的世界。
他又通过在这种方式,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个看起来应该很漂亮的世界。
但他们的距离也就止步于此,其余的几乎没有进展,俩个人甚至还没牵过手。
那样忙碌的日子过了几天,就像祸不单行一样,好事似乎也总是成双的,学校似乎也担心他们在长期的高压下精神崩溃,和隔壁大学办了一场联合足球赛,当天全校放假一天,一起跟着足球队出去看比赛。
足球运动员十一个人,八班占了六个,几乎只是把篮球赛的成员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
不过这次谢抚恹没有上场,他和喻悠白作为本次联赛的学生代表和秩序管理,维护着现场的秩序,温也悸也由裁判转换为了观赛者,余晓糖和陈婷则是用自己过硬的技术闯进这支代表宜城大学的足球队。
剩余五个在其他年级的学生里选了几个战绩都还算不错的运动员,组成了这么一支球队。
他们练球的时间和温也悸谢抚恹的时间几乎是错过的,俩个人只能在忙完的间隙带着几瓶苏打水或者柠檬水赶上他们快散场的几分钟,然后笑着去食堂商量晚饭吃些什么。
足球比赛选在2月21号当天,比赛的前一天晚上老师也明显看出一群人认真学习的可能性不高,放了自习,并不败兴致的念叨了两句安全问题让他们自己复习。
于是那晚温也悸和谢抚恹也没回家,留在了学校的寝室。
温也悸的床铺早在他上次离开后被几个人收纳整理进了衣柜里,不过这次温也悸的床没有发挥他该有的作用。
崔逾和一行兴奋的睡不着到处串寝室的人依在门框上,看着谢抚恹从衣柜里拿出了另一个备用的枕头放在了正中间,而温也悸坐在谢抚恹的桌子下方在替对方整理刚从外面带回寝室的东西。
一群人面面相觑的了好几秒,几秒后没心眼的舒翔才疑惑的开口问,“……你们是我想的那样吗?”
谢抚恹放好枕头,走下楼梯,听见舒翔的问题后无意识的收紧了自己的手,淡淡应了一声,“嗯。”
舒翔被谢抚恹的冷静震惊了几秒,转过头去看温也悸的表情。
不过非常遗憾,温也悸也还是那副表情,不禁让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他们没有说自己是在谈恋爱,只是在说他想的有点多。
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俩个人出柜出的这么平静,就像在说自己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虽然其实他和几个人一早就已经知道俩个人的关系非同寻常,也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但知道和对方亲口说出来总是有区别的,就像他猜到俩个人可能终归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谈上,和知道对方真的谈上,并双双以情侣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总归是有区别的。
舒翔现在的心情更像知道郑怀会谈恋爱结婚,结果再次和对方见面时,对方已经揽着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出现在他面前了。
让他不禁有些愕然,有些不真实。
但这份不真实究竟是因为惊讶于谢抚恹和温也悸真的谈了恋爱,还是他俩这么快的谈上了恋爱,他不知道。
谢抚恹,这个好像没有爱恨情仇,没有自己情绪的人,真的就这样稳定下来了吗?
当之前没有实感,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也悸和谢班可能会谈恋爱”真的落到实感,他才终于对这句话的分量有了估算。
可他又有些鼻酸,他想,谢抚恹就要幸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