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只觉此事棘手得如同荆棘缠身,每一动弹都可能被尖锐的刺扎得遍体鳞伤。
他心里清楚,若就这般生硬直白地回绝裴满清,以这位族长此刻那近乎执拗的执着劲儿,势必会深深刺痛裴满清这位一族之长的尊严,连带整个裴满部落的颜面也将受损。
这后果不堪设想,极有可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巨浪,引发两个部落间不必要的矛盾与纷争。
裴满部落与完颜部落,长久以来,虽未曾结下深仇大恨,但彼此关系微妙得如同紧绷的琴弦,看似平静,实则轻轻一触便可能断裂。
这样的冲突一旦爆发,就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极有可能打破两个部落之间原本小心翼翼维持着的平衡,进而引发一系列如脱缰野马般不可预测的后果。
阿骨打深知,这样的局面绝非他所愿,他一心期盼的,是部落间的和平共处与安稳繁荣。
然而,若贸然点头答应裴满清的提议,阿骨打又怎能无视家中与乞石烈朵那坚如磐石的婚约。
那婚约,是他与乞石烈朵情比金坚的有力象征,承载着他们无数美好的回忆与对未来的憧憬。
乞石烈朵的温柔善良,如春日暖阳,时刻温暖着他的心房;她的善解人意,恰似潺潺溪流,总能在不经意间舒缓他内心的疲惫。
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早已如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深深扎根在他的心底,每一条根系都紧紧缠绕着他的灵魂,难以割舍。
这其中牵扯的关系错综复杂得如同一张紧密交织的大网,不仅关乎他与乞石烈朵刻骨铭心的爱情,更涉及到乞石烈部与完颜部落之间的声誉和未来走向。
一旦处理不当,恐会如汹涌的暗流,给自己的家庭带来诸多难以预料、甚至可能是灭顶之灾的麻烦。
乞石烈朵那温柔的面容和饱含深情的眼神,在他脑海中如幻灯片般不断浮现,她每一个甜美的微笑,每一次深情的凝视,此刻都仿佛化作了无声却又震耳欲聋的质问,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内心,令他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仿佛被两股势均力敌的强大力量无情地拉扯着,左右为难,痛苦不堪。
思索再三,阿骨打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诚恳与无奈,谨慎地斟酌着每一个字,缓缓说道:“裴满清叔叔,在我们族里,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由父母做主,我作为晚辈,实在没有擅自做主应允的权力。还望族长大人能体谅,容我回去后,将此事原原本本地禀告父母,与他们一同仔细斟酌、慎重定夺之后,我必定给您一个答复。”
阿骨打言辞恳切,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他内心深处艰难挤出,经过了深思熟虑,态度真诚且坚定。
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裴满清的眼睛,生怕自己眼神中泄露的慌乱与纠结,会让局面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此刻的他,内心恰似波涛汹涌的大海,表面上却不得不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平静,满心期望裴满清能够理解他所处的两难境地。
裴满清听了阿骨打的话,心中着实有些不甘,如同精心准备的盛宴突然被打乱了节奏。但当他看到阿骨打一脸的为难之色,那眉头紧锁的模样,仿佛刻满了无奈与挣扎,他心里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再多勉强也只是徒劳。
他微微叹了口气,那声叹息悠长而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无奈,又像是对这复杂局面的一种无奈妥协。而后,他缓缓点头说道:“也罢,那我便在此静候佳音,只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此事,切莫错失这大好的姻缘。”
裴满清的目光中仍残留着一丝期许,仿佛还在心底期待着奇迹发生,阿骨打能回心转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阿骨打,心中暗自琢磨着该如何说服阿骨打的父母和忽鲁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