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挠了挠头,指着曲辕犁道:
“这玩意儿,俺老程还真没见过。房大人,长孙大人,你俩也别闲着,过来搭把手,这玩意儿咋使啊?”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皆是苦笑。
这曲辕犁是房玄龄根据古籍记载和自己的一些想法改进而来,之前也只是在府中试验过几次,并没有实际的田间操作经验。
如今要当着皇帝的面演示,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
“咳咳,”房玄龄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这曲辕犁,构造精巧,需得仔细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曲辕犁的各个部件,讲解其使用方法。
长孙无忌也跟着附和,时不时地补充几句。
程咬金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这曲辕犁比那长直犁还要复杂。
“行了行了,你俩别说了,越说越糊涂。”程咬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直接上手吧,俺老程好歹也是个武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三人围着曲辕犁研究了半天,终于勉强弄明白了使用方法。
程咬金将耕牛牵了过来,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曲辕犁安置妥当。
“房大人,你来赶牛!”程咬金安排道。
房玄龄虽是文臣,但也是个实干派,二话不说,接过牛鞭,站到了耕牛前方。
“驾!”
一声吆喝,耕牛缓缓前进。
程咬金和长孙无忌一左一右,扶着曲辕犁,亦步亦趋地跟在耕牛身后。
李世民、长孙皇后、杜如晦等人站在田埂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起!”
程咬金一声暴喝,曲辕犁猛地一沉,犁头深深地扎进了泥土里。
“咦?”程咬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房玄龄一声“驾”,那老牛却似跟他作对,慢吞吞挪动着蹄子,仿佛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对这耕田之事毫无兴致。
长孙无忌本就文弱,程咬金则是力气太大,两人一左一右扶着犁,一个恨不得把犁把攥出水来,一个却嫌力气使不上,别扭至极。
那长直犁在泥土里艰难地拱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像一个牙齿松动的衰老农夫,吃力地啃着硬邦邦的窝头。
犁头陷在泥土里,前进的速度慢如蜗牛,留下来的犁沟歪歪扭扭,深浅不一,活像一条喝醉了酒的蚯蚓。
阳光炙烤着大地,没过多久,三人便已汗流浃背。
程咬金黝黑的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粗重的喘息声如同拉风箱一般。
房玄龄的官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斯文扫地。
长孙无忌更是狼狈,面白如纸,气喘吁吁,扶着犁把的手不住地颤抖。
好不容易,三人合力在田里拱了一小块地方,抬眼望去,却发现还有一大片土地等着耕耘,顿时都有些泄气。
“不行不行,累死老夫了!”长孙无忌一屁股坐在田埂上,顾不得官袍沾满泥土,连连摆手,“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房玄龄也停了下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埋怨道:“这牛也不听使唤,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简直是成心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