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他当然想要,不过就算真的宜凛事发,他做个侯爷,虽是丢人些,但也不是非要寻死觅活。
只是,他薛予羡承受的起这些事吗?
宋珩浅浅一笑:“宜凛在不在乎,本王自己心里有数。但靖安郡王是挺在乎,毕竟,都差点谋杀皇子。”
薛予羡神色突变,有一瞬间的呆怔:“殿下说什么?”
宋珩没说话,只是啧啧两声。
亏得扶图猎场、许多知情的人都以为是他看不惯宋珏,给他扣了一个巨大的黑锅。
那么不风流的手段,他宋珩会用吗?
他胆子不大,又最是好人,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些蠢钝如猪的人妄议他。
宋珩拍拍薛予羡的肩:“知慕啊,你决定和本王一条线的时候,就不该想着拿着这种态度和想法看本王。”
他语重心长,像个长辈似的口气,却偏偏没有指点,全是压制:“别忘了,本王再怎么需要你,本王也是君。”
薛予羡呆怔许久,他紧紧攥住袖口,才没让自己的心绪外露。
怪不得父王总是在府内让他对楚王多一些恭顺……
半晌,他退了一步,俯首称臣:“殿下,是微臣逾矩了。”
宋珩轻笑一声:“知慕说这话,这么见外?”
“不过……”宋珩走至回廊口,看着月色袅袅、如丝如缕:“偶尔本王,也是会在意宜凛的。”
“殿下打算怎么做?”
宋珩回望薛予羡一眼,目色幽深,秋猎很快就要来了。
如今北境远不像之前那么安定。
耶诃王子在诸多的草原雄鹰中脱颖而出,以雷霆手段定下大局。
如今内政已平,紧接着就该考虑其他问题:比如南下。最不行,也要开通榷场。
说来这个,也是陆绶的功劳,他同北疆的使者相互交手,竟然成功逼退他们,让他们松口,将榷场定在了北部宁鼎城,还将宁鼎城方圆百里规划进了大靖的版图。
倘若陆绶同他一线,那他一定把他当成宝哄着。
宋珩知道,陆绶也看出了和郅这一小国,平日里不声不响,但其实是个老道的墙头草。
和郅看着耶诃崛起,他夹在大靖和耶诃间,不想着牢牢抓紧大靖,到更愿意两边跑,两边吃香。
陆绶看穿这一点,故意要了和郅的宁鼎城,拿大靖同等的地域同宁鼎城交换。
他想逼和郅国反。
这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和郅的位置太过于特殊。
一个宁鼎城,解决了榷场的安定,同时给北疆一个屏障,一旦烽火起,宁鼎城易守难攻,还能给北疆十三州提醒。
陆绶啊陆绶。
“和郅国和耶诃都不会对陆绶有好感,如今耶诃动手快则几月,慢则一年,干脆在猎场加把劲,让陆绶求仁得仁。”
宋珩不顾薛予羡,摇着扇子一步一步下了阶梯。
他的声音传来:“让陆绶为北疆祭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