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不知道他谋求什么,存在感竟是那样的低。
低到他知道他只是与薛予羡像几分,第一次向她发火时,她毫不心疼就能说出“那你滚吧”。
如若在同等境地,她说这句话给薛予羡,薛予羡怕是会毫不犹豫和她分道扬镳。
可陆绶不会,他总是包容着她。
成华想起,她只是告诉陆绶,她的婚礼他得参加,不然别人以为她公主府虐待了他。
陆绶他就能顶着朝臣对他异样的目光,在别人的指点里,面色艰难坐在八仙桌第一排,看着她凤冠霞帔、笑语嫣然。
他可真闷、真傻呐!
成华的眼周慢慢红染,心像是被煎着,不是痛,是浓浓的心疼,偏生还夹杂着一股暖意。
她不肯去想当年自己的冷漠无情只好抱怨着陆绶:“陆绶可真是讨厌!”
成华没指望谁会应声,怎料马车里为她扇着凉扇的玉弦突然一顿:“啊?”
公主挑眉:“啊什么?”
玉弦不解道:“陆大人怎么会讨厌呢?”
成华睨着她,玉弦正在专心卖力地扇扇子,就这样还腾出了一张嘴:“陆大人英俊潇洒,不比薛世子差,虽说家世差了点,但架不住陆大人对公主好,事事紧着公主。”
“将来公主说东,陆大人绝不会说西;公主说一,陆大人绝对不说二;就算公主蛮横娇傲、无理取闹,陆大人也能为公主找出一千个理由心甘情愿受着……”
玉弦说得起劲,还和公主对视了一眼,这一眼,她看出了公主目光里的兴味。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想到了那句“蛮横娇傲、无理取闹”。
玉弦一瞬间腿就软了一下,脑子里只想着怎么跪下比较诚恳。
成华眼疾手快抓住她:“干什么呀?”
玉弦颤颤道:“奴婢失言。”
成华懒懒倚在软榻上,逗着玉弦:“你这么看好陆大人,本宫请旨把他赐给你吧。”
玉弦眼睛睁得如同铜铃,难以置信的目光掺杂着几滴被吓出的泪珠:“殿下要赐死奴婢?”
“哈哈!”成华被玉弦这脑瓜里的猜想逗笑了,她满是笑意看着玉弦:“至于么?吓成这样。”
玉弦后知后觉坐回到成华公主身后,给她扇着凉扇:“那可不是。陆大人的命根子是公主,公主的心心念念也是陆大人。”
“到时候公主真这样,奴婢先找根绳子吊死吧。”
成华被玉弦逗得忘记了刚刚所有的复杂烦扰的思绪,她抿了口茶,动作娇矜极了。
“那是自然,陆绶是本宫的人,自然谁都不能横插一杠子在本宫与他之间。”
“如若有人非想着戴顶帽子,那本宫就让人写满本宫与陆大人的话本,让上京人好好领略一下风月。”
玉弦看着公主,面色微顿,又连忙低下头。
结果正此时,马车外传来几声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