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白月天——动啊!快动啊!
他在格雷的身体里绝望地嘶吼,可机械肢体以及大脑和身体的接驳却违背他的意志,正被格雷的意识操控着缓缓站起。人造血液从断裂的左臂接口处滴落,在雨水中晕开诡异的彼岸花。
"真是感人。"格雷用自己的声音低笑着,抬起完好的机械右手按住太阳穴,"白月天,你妹妹的惨叫比交响乐还动听,不是吗?"
住口!!!
白月天的意识在颅腔内疯狂冲撞,导致机械义眼不断在闪烁。他的泪水冲刷着格雷脸上的雨水,可嘴角却被强行扯出优雅的微笑。
"长官。。。您的手臂。。。"士兵颤抖着递来止血凝胶。
"不必。"格雷操控着这具身体转身。
二楼的窗边,白月魁突然安静下来。
她怔怔望着雨中那个弯腰捡起机械断臂的身影,某种诡异的熟悉感突然击中心脏——那个捡东西的姿势。。。和哥哥。。。一模一样。。。
断臂的剧痛如电流般贯穿全身,白月天猛地跪倒在地,机械关节砸在潮湿的柏油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能动了?
他颤抖地抬起仅剩的机械右臂,五指张开又攥紧——没有格雷的干涉。
格雷的远程控制……断了?
疼痛让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机械义眼暗淡了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断臂处,人造血液和冷却液混合着雨水流淌,但更令他震惊的是——*这具身体现在完全属于他了。
格雷……放弃了控制?
还是说……这是另一个陷阱?
他猛地抬头,视线穿过雨幕,望向二楼窗口——白月魁正死死盯着他,墨渊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上,似乎在阻止她继续发狂。
小魁……
白月天张了张嘴,可喉咙里发出的仍是格雷的低沉嗓音。他咬牙,猛地用机械手抓住自己的喉咙,仿佛这样就能撕碎虚假的声带,找回自己的声音。
“长……长官?”两名海拉士兵惊恐地看着他,“您……还好吗?”
白月天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拖着断臂的残躯,一步步朝旅馆走去。
如果无法用语言证明……
那就用行动。
他的机械义眼锁定二楼的白月魁,数据流快速分析着她的微表情——困惑、愤怒、痛苦,以及……一丝微弱的动摇。
她察觉到了吗?
她会不会……认出我?
雨水冲刷着他的脸,断臂的疼痛仍在持续,但白月天却笑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掌控这具身体。
白月天刚走到白月魁的房门前,右腿的机械关节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咔哒”声——格雷的意识再度接管了控制权。
不……不!
白月天在意识深处嘶吼,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弯曲膝盖,缓缓跪在了门前。机械义眼的红光重新亮起,格雷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沙哑而凄楚:
“女儿……求求你……开门……”
他的断臂处还在滴落冷却液,人造血液在走廊地板上积成一滩诡异的黑红色液体周围的租客们纷纷探头,窃窃私语声如毒蛇般钻入白月魁的耳中——
“天啊,那女孩对自己父亲做了什么?”
“你看他的手臂……还有那只机械眼……该不会都是她害的吧?”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冷血……”
白月魁站在门内,浑身发抖。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大腿,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可她却感觉不到痛。
恶心……太恶心了……
格雷用哥哥的声音、用父亲般的语气、用这副残缺的躯体……在所有人面前演了一出苦情戏。而她,成了众人眼中“叛逆不孝的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