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尘满眼错愕地看着冷面无情的言夏,在这一刻,他竟觉得言夏陌生得可怕,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一般。
言夏如何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废黜太子的话,许楚曦再不济,他也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国未来的储君,除非他有重大过失,像逼宫,招兵买马,否则不是说废就能废。
然而在言夏眼里,废黜太子似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只要他想做,就能完成,一国太子在他眼里仿佛切西瓜那么简单。
言夏不过是个暗卫,与太子毫无瓜葛,太子又没有杀他全家。
他好歹还是太子的皇叔,有权有势,他都不敢想废黜太子,言夏竟然敢想。
若说是为了给他报仇,那就更加犯不上,太子罪不至此。
言夏实在是太疯狂了,许应尘冷汗都要被吓出来,冷静半晌后,他道:“以后这些话绝不可再外人面前提起,否则即便是我也保不了你。”
言夏有点不太服气,有些疑惑地看着许应尘,“太子无得无能,留着也是个祸害。”
许应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非常严肃地看着他,“言夏,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可是要砍头,难不成仅仅是为了帮一个曲枫玥和月梦依,那你为何执意要帮他们,且不说她们与你非亲非故,你只是我的一个暗卫,忠于我就好。太子是不是祸害这件事不用你管,他爹会管。”
言夏不解地歪着头看着许应尘。
他的人生信条,不服就干。
所以他有点不服气,凭啥不让他去把太子拉下来。
许应尘看着可怕的言夏,他身上怕不是住着个魔鬼吧,“言夏夏,你以后做什么一定要提前和我说一声,不然我怕第二天醒来就看不见你了。”
蹲大狱,坐大牢,然后秋后问斩。
言夏表面看着挺正经的,没想到内心这么狂野。
“回答我!”许应尘见他不回答,赶忙又追问了一句。
言夏点头道:“我不去。”他让曲枫玥去。
许应尘根本不知道言夏有多狂。
他要是不狂,罪恶之海也不会分一个最大的单间,专门关着他。
正在把酒寻欢的太子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看着大敞的窗户,摆摆手命他们把窗户关上。
他对面坐着的是曲丞相。
曲丞相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做贼心虚似的四处乱看,厢房内门窗紧闭,但他还是怕被认出来,太子想在任何地方召见他都可,偏偏要选在金玉满堂这个处在风口浪尖的地方。
以他的资产来这金玉满堂的确够资格,但是他为官清廉,赚得的银两多用来救济穷苦百姓,所以也没有多少钱存在钱庄。
今日出现在此处,要是其他同僚发现,那他就是有理也说不清,曲丞相额头上不停地渗出冷汗,“殿下,您急着召见下官是所为何事。”
太子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看了眼还在给他捶腿和打扇的女子。
两个女子会意,福了福身,安静地退出去,然后带上门,在门口挂上勿扰的牌子,挂上牌子就不会有伙计去送果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