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殊心里不停地挣扎着,万一不是言夏怎么办,那他岂不是真嫁了个不清不楚的男鬼,真是要命。
像是知道闻殊心中的顾虑,那只手再次往前递了递,让闻殊清楚看到他手腕内侧一小块红色的梨花胎记。
这个胎记闻殊在言夏手上看过,于是他便不假思索地把手交给他。
他轻轻地拉着闻殊起身。
因为只有闻殊看得见他,所以闻殊像是抓了一团空气就站起来了。
村民们非但不害怕,还愈发高兴起来。
“真是夏哥儿自己来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媳妇儿要自己疼。”
“看的我老婆子真是羡慕,还是村长教的好。”
村长故作生气地吹胡子瞪眼,“这臭小子,娶了媳妇儿胳膊肘就往外拐,真是白养了。”
话是这么说,但眼里却盈满了笑意。
闻殊把手放在他手心时,第一反应就是想缩回来。
他的手好冷,这不是正常的冷,是阴冷,冻得他骨头都快僵硬了。
但闻殊鬼使神差地没有放开,反而用力地回握着他的手,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被他握着的人有些错愕,紧接着更加用力的回握住闻殊的手。
祠堂内很吵,闻殊隐约听到一声轻笑,一股阴冷的风吹在他耳畔,一道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你好乖啊,媳妇儿,乖的让我忍不住想一口把你吃掉。”
这是在明晃晃的调戏他。
闻殊心尖儿颤了颤,红盖头盖住的脸红了一大片,麻烦不要用言夏的声音说出这么违和的话,他会自动代入言夏的脸,想象言夏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
总归是他喜欢的模样。
拜完堂,他们就被“送回”他们的婚房,那只手牵着他,一刻也没有放开。
刚碰到床边,位置还没坐热,头上的红盖头迫不及待地被掀开。
闻殊的眼睛没有被刺眼的光线刺到,因为他刚拜完堂的丈夫替他遮挡住了光线,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媳妇儿,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好喜欢你。”
直白的话闻殊根本招架不住,眼睛里装满了言夏。
他此刻意识到这自始至终是他的梦境,不是他和言夏的合梦。
闻殊过完游戏剧情后,竟然忍不住地想他和言夏结婚的场景,在那样恐怖的环境下幻想,他当时幻想的很浪漫。
不过梦里的是冥婚,所以有些不体面。
某种程度上来说闻殊也是个变态的人。
绑着的布条被轻柔地拿下,冰凉的手轻轻地擦拭着他洇湿的唇角。
闻殊忍不住动了动酸涩的舌头,一不小心碰到他冰凉的指尖。
一人一鬼都愣住了。
闻殊慌慌张张地拨开他的手,眼神心虚地飘来飘去,飘到言夏那张不正常的脸,顿时呼吸屏住了一瞬,他赶忙移开视线,“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鬼夏轻笑道:“媳妇儿,你这么可爱,是想被弄坏吗?”
闻殊紧张到咬到舌头,刺痛的感觉让他脑子清醒过来,他往床的角落挪了挪,悻悻道:“不好,不好意思,我,我是个男的,不能生,也不是你媳妇儿,你能放我走吗,我会感谢你的,我会,我会给你烧很多很多的纸钱。”
即便到这种时候闻殊还是决定再挣扎一下,他可没忘记他是怎么来的。
被拐卖,不是他自愿想“嫁”。
本质上言夏和这些村民没有区别,他坚决不向黑暗势力低头,他有他的原则。
男鬼夏脸上笑意加深,像是在嘲讽闻殊的异想天开,“媳妇儿,刚刚其实你有很多机会可以逃跑,但是你没有逃跑。
你牵着我的手,和我拜了堂,一切都盖棺定论,现在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虽然我不在阳间,但你和我结了阴婚,那就要到阎王爷那里离婚。你想死的话,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