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那么夸张!”贺春景赶快堵他,但感觉到陈藩还是收紧了手掌的力道。
&esp;&esp;“什么命悬一线?怎么回事?”陈藩脸色沉下来,又抓着他的手,在那片残破指甲上摸了摸。
&esp;&esp;贺春景挨了烫一样飞快抽回手:“就那天在松山书院宿舍楼,我爬墙外的梯子,梯子坏了,蒋胜天用床单把我拽上去的。”
&esp;&esp;“梯子把手刮了?”
&esp;&esp;“没有,手是在大门那,用发夹开锁的时候弄的。”
&esp;&esp;“你先去开的锁,然后带着伤手爬梯子?为什么不从大门进去?”陈藩目光沉沉压过来,贺春景张张嘴,发现自己很难再现场编个什么故事糊弄过去,就把那天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esp;&esp;听完这段,陈藩抬手给蒋胜天又叫了一对鸡腿:“谢谢你了,天哥,救命之恩,以后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行。”
&esp;&esp;“客气什么呢!”蒋胜天往碗里倒辣椒油,“要是没有你们,我现在还在里头挨揍呢,平了平了。”
&esp;&esp;陈藩沉默了一下,转头问贺春景:“那天一直到你俩离开三楼,吴宛都没回去找你吗?”
&esp;&esp;贺春景摇摇头:“他说里面有人打起来了,估计是去拉架。”
&esp;&esp;“他没有。”陈藩低下头,又抬起来,眼睛烧得通红,“那天就是他,带着竭泽
&esp;&esp;零八年的春天来得迅猛且悄无声息,四月末回温回得厉害,贺春景的高领毛衣再穿不住了。
&esp;&esp;要是抛开虎视眈眈的陈玉辉,他这段日子过得还挺风平浪静的。
&esp;&esp;车轱辘似的上课,午休,放学,在学校里偶尔和yuki说说话,陈藩再没找过他。
&esp;&esp;班主任齐彩霞是个相当细心的人,在贺春景小考连着往后掉了十几个名次之后,忍不住找他谈话,问他是不是生活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esp;&esp;“春景,我发现你最近学习非常不在状态,是有什么状况吗?”齐彩霞表情严肃,语气却斟酌着并不苛责,“我是你的班主任,你在生活和学习上不论出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老师一定倾尽全力帮助你解决。”
&esp;&esp;贺春景咬着嘴唇不说话,他甚至不敢站得离齐彩霞太近,怕她瞧见polo衫立领下面的脏印子。这事怎么说?没法说。
&esp;&esp;齐彩霞知道了会报警吗?报警之后呢,警察来带走陈玉辉,连带把那人的家庭扯得支离破碎?
&esp;&esp;丁芳怀着孕,陈鲜刚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好不容易在朋友们的鼓励下重新建立起坚强的屏障准备高考,她们能经得起流言蜚语的摧残吗?
&esp;&esp;陈玉辉被带走,能定什么罪?
&esp;&esp;贺春景又不是个女学生,他只能在法律的空白地带不断哀叫游荡,被迫接受一个与自己所受伤害并不对等的结果。
&esp;&esp;还有他仰仗陈玉辉才得来的学业呢?
&esp;&esp;他不是正规中考考进二中的,陈玉辉使的那些旁门左道若是被查出来,贺春景能保证自己不被学校扫地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