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只要一过年,家里就会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
温严是想给温苑留点东西,但杨雯总觉得他是把烂摊子甩给温苑。
孩子有自己的事业要去完成,为什么一定要躲在长辈的阴影里出不来。
两个人,一人手里捏了一瓶药,不肯出声。
杨雯在孩子面前还是极力维持自己的形象,不愿意像之前一样泼妇骂街。
温严则是被温倾面无表情的样子吓住了,手里拿着一罐子的药不敢动作。
温苑抬脚,目不斜视地走到玄关处,穿鞋出门。
韩忱知道情况有些不妙,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家里待不下去,想去他那里躲一下。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先别过来了,看着叔叔阿姨,别真出什么事情。”
温苑不听,离家的步子没有半点停顿:“我还不知道他们俩?还喝药?鬼才信。”
对这种事韩忱向来不敢马虎:“万一呢,你快回去看看,别留温倾一个人在那。”
温苑的步子这才停住,回过头看了一眼紧紧闭着的门,温倾怕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说不定会被吓着。
没等韩忱再次开口,温苑已经抬脚往回走了。
“你看看情况,要是叔叔阿姨被安抚下来了你再过来。”韩忱补充道:“记得带上温倾。”
他见过几次杨雯和温严,知道他们的性格,成年人的心理素质哪里会这么脆弱,什么喝药不过就是逼对方就范的一个法子。
不过道理是这样,留温倾一个人在家里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温苑进门,地面上依旧是七零八碎的各种碎片。
桌子上摆了两瓶药,一瓶阿莫西林,一瓶枇杷糖浆。
杨雯和温严一左一右坐在沙发最边上,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对方一眼。
温倾手里拿着张帕子,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捡起来,一块一块地包好,扔进垃圾袋里,然后在上面标注内有碎片几个字。
温苑进门的时候她刚好做完这些。
杨雯抬头看了温苑一眼,叹了口气,然后垂眸。
温严也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原本的意气风发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无可奈何。
温倾收拾完地面上的碎片,又去阳台把扫帚拿来,慢慢地开始打扫。
温苑将她手里的扫帚取走,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温苑很少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更多的时候兄妹都是互怼,恨不得把对方踩在脚底。
他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哥哥把你忘了。”
温倾原本木讷的脸瞬间崩溃,眼眶立刻红了一圈,鹿眸里起了一层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