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挥挥手,“去去去,怎么哪都有你的事?”
“一颗子弹得两毛钱呢,能是随便拿来玩的吗?”
提到钱的事,颇有些守财奴的林小妹立马蔫了,“这么贵啊,那我不玩了。”
林嘉树见林母转身去忙活了,立马凑到她跟前小声道,“没事,我迟点去换多些子弹,咱们偷偷学。”
知道子弹这么贵,林小妹就歇了这个心了。
两毛钱,可以去供销社换一把的饴糖,和好几根铅笔呢,她可舍不得拿来玩了。
林嘉树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二哥现在有钱了。”
说完,他还大气地拍了拍口袋的位置。
“枪学不学无所谓。”林小妹听他这么说,眼珠子转了一圈,“那要不下回你去县里,给我带条红头绳?”
他们班里女孩子好多都有红头绳呢,她也想要一根。
林嘉树这才注意到,她头上那一头黄毛,是用一根洗得褪色的黑布条绑起来的。
而那根黑布条,也是林母裁衣服剩下实在不能用的边角料。
林嘉树眼睛有些发酸,心里暗怨自己实在太粗心了,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他赶紧保证道,“好,下回保管给你带。”
林小妹这才高兴起来,支着大牙在那傻乐呵。
一旁在纳鞋底的于文秀听了,想到自己娘家那一堆糟心的兄弟,心里有些难受又有些羡慕。
像林小妹这样被兄长护着的待遇,这怕是她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情。
她匆匆低下头,藏住了自己有些泛红的眼睛。
这一幕,却恰巧叫对面的林嘉树看见了。
他惊讶了一瞬,心里想到什么,随即了然地叹了口气。
时间转瞬而过,很快就到了周日。
林母天还没亮就爬起来了,很大方的用白面混着细苞米面,用荤油烙了四张大油饼,两兄弟正好一人两张。
油饼油滋滋的,焦黄焦黄的,看着就宣软,哪怕放冷了也不会发硬。
怕他们还吃不饱,她又另外一人煮了两颗白水蛋。
林小妹闻着空气里的香气,没忍住吸溜了下口水。
但她知道,这是母亲给两位哥哥准备的午餐,所以懂事地没有开口说要吃,只时不时地瞄上一眼。
林嘉树看见了,直接拿了一张油饼出来,一分为二,一半放到林小妹的碗里,一半放到了林母的碗里。
林嘉成看了,立马有样学样,拿出一张油饼,分给了林父和于文秀。
端着小咸菜进来的林母看见了,跺脚道,“这是给你俩带上山吃的,你们分它干啥啊。”
上山打猎,得出大力气呢,要吃好点才行。
他们在家里猫冬的,又不用干啥,吃那么好有什么用?
像有些粮食不凑手的人家,在家躺着,一天就拿碗稀粥对付过去了。
家里穷了一辈子,林嘉树很理解林母的“抠门”。
也是因为她的精打细算,所以才能支撑起这一大家子来。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啊,现在他会挣钱了。
所以林嘉树也想要让家里人过好一点。
他起身接过林母手里的小咸菜放到桌上,“咱家现在又不是吃不起,干嘛费劲扒拉的省口里这点呢。”
这话又引来林母的抱怨,“这裤兜里才多了两个子呢,就大手大脚起来,往后的日子是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