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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宣教科是狱中天堂(第1页)

在渡口桥监狱的灰色高墙内,宣教科就像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能在这儿服刑改造,是让所有服刑人员都眼红不已的事。这份特殊源于四个重要原因:没有繁重的劳动任务,管理相对松散,减刑机会多,还有能改善生活的诸多便利条件。前三个原因是公开摆在明面上的,而最后一个,则是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

司法部早在1990年11月颁发的《罪犯改造行为规范》第二章“生活规范”里,就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不准设立小灶,多吃多占集体食物,不准喝酒和违反规定吸烟。第二章第九条规定:不准伙吃伙喝,互相串换食品,不准浪费粮食和乱倒残汤剩饭。这些规定严格且明确,可监狱在实际管理中,出于人性化的考量,对罪犯“设立小灶”这件事,只要不耽误劳动和学习,不影响改造秩序,不危及消防安全,也没人举报,就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毕竟,罪犯们长时间吃着千篇一律的监狱供应饭食,营养很容易跟不上,既不利于身体健康,也不利于参加劳动改造。

在监狱里,每个单位都有烧煤的大灶,工地上、监舍里都有,原本是用来烧开水供罪犯饮用的。罪犯人数多的单位,大家就只能利用这大灶做菜、热饭热菜、煮面条。每到开饭前个把小时,大灶前就排起长长的队伍,都眼巴巴地等着用火。特别是到了周末,场面更是拥挤不堪,经常因为争着用火而爆发打架斗殴。有些经济条件不错的罪犯,想着自己买个煤油炉或汽化炉带进监狱用,可在那些拥挤的环境里,根本没地方放炉子,更没地方使用。

但宣教科就完全不同。这儿人少房间多,三两个罪犯搭伙吃饭,买个炉子进来用,空间绰绰有余,而且还有大把时间慢悠悠地做饭。当然,像供销科、技术质量科、设备管理科、狱政管理科、监狱医院、生活卫生科和入监队、内警队、集训队等单位,人少空间大,管理也相对松散,生活条件和宣教科大体差不多。可在罪犯们看来,这些单位和宣教科比起来,始终差那么点意思。在他们口中,宣教科就是整个渡口桥监狱里的“天堂”。不仅罪犯们这么认为,就连监狱各基层单位的干部,对宣教科的罪犯也会高看一眼。因为宣教科教研组和宣鼓组的罪犯,实际上掌握着全监各基层单位教育改造考核的基础评分权,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权力”。

更让其他单位罪犯羡慕的是,宣教科教研组和宣鼓组的部分罪犯,还有一项令人眼红的“特权”——他们基本上可以自由进出二门岗。当然,这“自由”也是有限制的,监狱严格规定罪犯进出二门岗必须有干部带押。但宣教科教研组和宣鼓组里的几名罪犯,因为工作上和干部联系频繁,为了方便随时沟通,又不想给干部增加带押的麻烦,宣教科的曾科长便安排干部列了个名单。他签上名后,把名单交到二门岗,值班干部照着名单放行就行。

侯本福来到宣教科才一个月,就进入了曾科长签名的那张名单。不过,这名单上也注明有效期只有七天,满了七天就得送新的签名名单过去。可实际上,哪有那么多非得出门的工作?多数时候,他们出二门岗,不过是想逃离三门岗内嘈杂拥挤的环境,去二门岗外享受更清静、更宽敞的活动空间。时间一长,二门岗轮换值班的几个干部都熟悉了侯本福。他们读了侯本福发表在《前江监狱工作报》上的一篇篇文章后,就算曾科长签名的“出门条”没及时更新,也会让侯本福通行。哪怕是在周六周日,监狱警力相对薄弱、监管措施最严格的时候,也不例外。

二门岗外简直就是监狱里的“世外桃源”,与自由社会仅一墙之隔。站在那儿,目光越过高高的围墙,甚至能看见远处公路上往来穿梭的车流,那是自由世界的象征。

二门岗外的面积足足超过三门岗内五倍以上,这儿有碧波荡漾的小湖,湖面上偶尔泛起涟漪;有姹紫嫣红的花园,各种花儿争奇斗艳;还有古色古香的亭阁,供人休憩。四周绿树成荫,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宣教大楼就矗立在正对一门岗通往监狱大道一头的尽头,背靠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显得庄严肃穆又气势不凡。这条大道中段往右约三百米,就是二门岗。挨着宣教大楼右面不过五十米,是监狱的零部件和成品库房,由三个女职工负责看管。往右约一千米,是六车间、七车间和八车间厂房,机器的轰鸣声偶尔会打破这儿的宁静;往左五百米,则是九车间厂房。除了这寥寥几栋建筑,周围再无其他,整个环境显得格外宽阔、清爽又明丽,与三门岗内的拥挤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高墙电网围筑的特殊天地里,宣教科犹如一处微妙的生态系统。能踏入这片区域服刑的罪犯,坊间早有定论——要么是有着错综复杂"关系"的特殊人物,要么是在教育、宣传或文艺领域确有一技之长的"人才"。而实际情况却呈现出明显的失衡态势:"关系户"在人数上占据压倒性优势,真正凭借专业能力立足的"人才"反倒成了凤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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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宣教科,从人员构成上便能洞悉这一特殊群体的构成。先看教研组,四位成员中,钱正林曾担任前江省扶贫办副主任,如今稳坐教研组长的位置。他那身虽已褪去官服却依然威严的气质,让组员们不自觉地对他保持着一份敬畏。副组长何伦发,昔日百泉县的"一把手",举手投足间还带着曾经掌控一方的派头。经贸局原副局长李宏基,总爱时不时地提及当年在商业领域的辉煌战绩。而海川县委组织部原部长冯连升,凭借着一手精湛的书法技艺,在教研组中也算占据了一席之地。

再将目光转向宣鼓组,组长张发栋曾是仁义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党工委副书记、主任,气场十足。邓成方作为监部领导的关系户,同时还兼任积委主任,在组内地位特殊。黄忠福和侯本福两位《新生报》的编辑,成为了组内的中坚力量。黄忠福笔耕不辍,凭借扎实的文字功底,为报纸撰写了一篇又一篇高质量的稿件;侯本福则思维敏捷,总能捕捉到最具价值的新闻线索,而且是写文章的多面手,各种文体驾轻就熟,任意拿捏。

文艺组的情况更是耐人寻味。七位成员中,仅有组长孔军和另一位成员是科班出身的乐器演奏人才,其余五人无一例外都是监部领导或曾科长的关系户。这些人虽在专业水平上参差不齐,但在特殊关系的庇佑下,也在文艺组谋得了一席之地。

此外,还有两位特殊的存在。他们同样是监部领导的关系户,一位负责打扫宣教大楼干部办公室的卫生,另一位则承担着宣教科监舍走廊和大门口的清洁工作。看似普通的岗位,实则也暗含着复杂的人际关系。

在日常工作中,文艺组以乐器演奏练习为主,同时也会进行主持、演唱等方面的训练。侯本福初到宣教科时,文艺组已颇具规模,在孔军等专业人员的带领下,形成了一定的专业水准。而教研组和宣鼓组的工作,大部分担子都落在了邓成方、黄忠福和侯本福三人肩上。钱正林、何伦发、张发栋等人,更多时候只是承担一些简单的杂务工作。这些昔日的官场“精英”,如今虽已身陷囹圄,但多年积累的处事智慧依然在发挥作用。他们懂得如何用恰到好处的言语,化解工作分配不均带来的矛盾。

黄忠福深知自己既无背景又无财富,能在宣教科这样相对轻松的环境服刑,已是莫大的幸运。与当初在车间从事繁重体力劳动相比,如今的工作虽忙碌,但却让他倍感珍惜,自然不会计较工作量的多少。侯本福同样心态平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他,能在监狱中重拾老本行,每日沉浸在撰写稿件的工作中,反而觉得生活充实而有意义。源源不断的工作任务,不仅让他无暇顾及烦恼,更让他找到了新的人生价值。在这个特殊的集体中,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适应着环境,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关系户”的现象监狱和社会没什么两样,不足为奇。只不过分直接关系、间接关系和特殊关系而已。领导或普通干部的亲朋好友、故交,当然是直接关系,亲朋好友或故交打招呼要求关照的当然是间接关系。还有一种特殊的关系,与亲朋好友或故交都没关系,这关系来自于“上面打招呼”,比如钱正林、何伦发这类贪官,基本上都是“上面打招呼”给监狱领导,要求对他们给予特殊照顾。

侯本福来宣教科这两个多月,除了黄忠福,和其他人仅仅维持着工作层面的往来,从未有过私下交情。而这份局面的打破,源于百泉县原县委书记何伦发主动释放的善意。

那是一个静谧的深夜,凌晨一点半的编辑室里,只有一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在寂静中勾勒出侯本福孤单的身影。此刻,他正为说服妻子离婚的事而苦恼,握着钢笔,在稿纸上缓缓书写,试图用文字将内心的想法传递给远方的妻子。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何伦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脸上堆满笑容,轻声说道:“小侯老师你还在加班啊!”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侯本福抬起头,略显惊讶地看着何伦发:“何老师你也没睡着?”他放下手中的钢笔,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是啊,不晓得为啥子,今晚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何伦发说着,在侯本福对面的办公桌前坐下,脸上的笑容依旧未减。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情绪,像是有心事,又像是刻意的亲近。

侯本福见状,料想对方坐下必定是想聊聊天,于是站起身,拿起热水瓶,热情地要给何伦发倒开水。何伦发接过开水,却轻轻将杯子放到桌上,语气平和地说:“我不喝开水,就是晚上睡觉前,我也只喝茶,习惯了。”

这话让侯本福心中一动,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说道:“我也不喝开水,只喝茶。我给你泡杯茶吧,上个星期家里才送来的茶叶,我们家乡的特产。”说完,他快步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取出茶叶,熟练地开始泡茶。热水注入茶杯,茶叶在水中舒展,淡淡的茶香渐渐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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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伦发连忙小声说“谢谢,谢谢!”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侯本福桌上的稿子上,好奇地问:“小侯老师今天晚上又写的啥子大作啊,我可以先睹为快吗?”

侯本福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我没写稿子,在给媳妇写信,劝她同意离婚。”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丝苦涩。

“哦哦哦,对的对的,离婚好,离婚好。这么长时间,不离婚也不现实。”何伦发点着他那颗硕大的头颅,语气中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笃定。

侯本福微微一怔,心中满是惊讶。古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可这何书记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反倒觉得这何书记说话直来直去,颇为实在。于是,他笑着附和道:“是的,时间太长了,不离婚确实不现实。”

何伦发摆了摆手,说:“既然是家信,我就不看了。小侯老师发表的文章我每篇都看,有的还看两三遍,上次你发表的一篇散文,写父爱的,我还在接见室拿给我女儿带回去了,对她们年轻人有教育意义,让她们明白父爱是怎么回事。”他说这话时,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欣赏。

侯本福听后,既受宠若惊又惊讶不已。在他的印象中,何伦发一直是一副深沉威严的领导模样,此刻却发现他内心也有如此柔软细腻的角落。这一番话,瞬间勾起了侯本福对父亲的思念,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动情地说:“是的,父亲让我体会到了最深沉厚重的爱,所以我写了那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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