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真贵的神情给阴暗的监室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甚至是恐怖。
“侯主任,”梁真贵刻意压低了声音,那语调仿佛裹挟着一丝寒意,“你应该晓得,有些人本来好端端的,可是,突然之间,就感觉哪里痛,那种痛啊,毫无征兆,毫无缘由。”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铺板上比划着,试图让侯本福更深刻地感受到那种突如其来的痛苦,“而且有的是痛得彻骨钻心,动都动不得,连喘气都费劲,有这种情况没有?”
侯本福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凝重,他缓缓地点点头,回答道:“有,确实有这种情况。我读小学的时候还见过邻居一位叔叔就是这样的,突然就喊背上痛,是啥子痛也说不清楚,连我父亲给他检查了也没查出来是啥子病根。”
梁真贵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似乎对侯本福的回答十分满意。他接着又说道:“还有的不是哪里痛,而是精神失常,疯疯癫癫的。前一刻还是正常人,下一刻就胡言乱语,行为举止怪异得很。”说到这儿,他还模仿起疯癫之人的样子,就算是躺在铺板上演“苦肉计”也禁不住手舞足蹈,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话,“有这种情况没有?”
侯本福眉头皱得更紧了,脑海中浮现出镇政府一位副镇长的妻子疯疯癫癫的模样。再次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也有这种情况。就说我们镇的副镇长的家属,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天下班回家突然就疯了,成天在镇政府坝子上跑圈圈,见人就傻笑。”
梁真贵神秘的眼神紧紧盯着侯本福,仿佛要把他看穿:“为啥子会有这种平白无故的痛?为啥子好端端的人会精神失常疯疯癫癫?”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制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然后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被阴箭射了啊。你晓得不,阴箭?”
侯本福认真地回答道:“听老年人说过,好多平白无故的痛和疯疯癫癫就是被阴箭射了。老一辈的人讲,阴箭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邪物,被它射中,人就会得病就会疯疯癫癫,就会倒霉遭殃是不是?”
梁真贵听侯本福说完后,像是找到了知音,高兴地说道:“对喽!就是这么回事。当年我师父就跟我讲过阴箭的事。这阴箭啊,一般是由那些心怀怨恨的孤魂野鬼射出来的,它们在世间有未了的心愿,又怨气太重,就会把这股怨气化作阴箭,射向无辜的人。”
侯本福点点头:“哦,原来阴箭是这么回事哦。”
梁真贵继续问道:“那你听人说过被阴箭射了如何才能化解没有?”
侯本福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听说是得找那种懂行的人,比如神婆或者道士。他们会举行一些法事,念咒作法才能化解,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梁真贵眼睛瞪得浑圆,仿佛眼球都要冒出来了:“当然是真的啊,这都开得玩笑不成?!”梁真贵露出骄傲自信的神情说道:“我就是会化解的先生。今天我要把这个法术传给你,这个法术叫‘去百箭法’就是不管哪种阴箭也不管是从哪里来的阴箭都能去除掉。”
侯本福满是惊讶地看着梁真贵。在他的认知里,能化解被阴箭射的法术,必定是高深莫测、玄之又玄的。他本以为要学会这些法术,至少得像那些苦行僧般修炼个三年五载,历经无数的艰难险阻与潜心钻研才能有所成。可此时此刻,梁真贵竟如此轻描淡写地说要将法术传给他,这实在让他难以相信。
梁真贵自然敏锐地捕捉到了侯本福眼中的疑惑,他嘴角微微上扬,自信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看穿人心的得意。“不相信是不是?”他轻声问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不悦,反倒像是在期待着侯本福提出质疑。
侯本福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确实有点不相信。既然是能够解决这么大问题的法术,关乎着人的健康、病痛与精神、意识,这么轻易就能学会?这……这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说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困惑的神情。
“真传三句话,假传万卷书!”梁真贵目光紧紧锁住侯本福的眼睛,神色认真而严肃,“侯主任,你是有善良之心和正义感的人,这我都看在眼里。我把法术教给你,我不担心你会去祸害人。”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可要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满脑子都是唯利是图的念头,就算他们天天跪在我面前求我教,我也绝对不会教的!这法术,是用来救人济世的,不是给那些坏人拿去作恶的。”
侯本福听着梁真贵的这番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与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说道:“感谢梁老先生夸奖。我侯本福虽没什么大本事,但一直都知道善恶之分,若真能学会这救人的法术,必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一定会用它去帮助更多的人。”
梁真贵欣慰地点了点头,示意侯本福坐下,然后缓缓说道:“这法术,说起来也并非有多复杂,关键在于心诚和专注。待会儿我便将口诀和做法传授给你,你可得用心记好。在施法时,心中要摒弃一切杂念,全心全意地想着为伤者驱散邪气、解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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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阴暗的监室里,梁真贵慢声细语给侯本福讲了作法的法器、时间、场景、手势、心念等要领。随着梁真贵细心的讲解,侯本福原本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新知识的好奇,仿佛一扇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向他打开。
天上金甲神,地上金甲神。
四面八方神,快快来护体。
东来箭退东方,南来箭退南方,
北来箭退北方,西来箭退西方。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侯本福听梁真贵一字一句念出这段咒语,连忙去拿纸笔准备记下,梁真贵急忙制止道:“侯主任你要用心记,不要拿笔记。记在心里,记在纸上没有用的!一遍记不住我多念几遍直到你记下为止。”
侯本福连忙转身回来又靠近梁真贵坐在床沿上。
当侯本福完全记下这段咒语而且把梁真贵教他的做法术的流程复述一遍后,梁真贵露出欣慰的笑:“侯主任真是悟性很高的人。我还教侯主任一个法术,这个法术叫‘万病一碗水’,学了这个法术,可自保自救也可救人济世。”
此刻的侯本福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所充斥,又惊又喜。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梁真贵,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想着刚刚才学到的奇异法术。
先不说这些法术究竟能不能真的发挥作用,能产生多大的效力,单说自己竟有机会接触到这样一门学问,这在他原本按部就班的学校生活以及平淡无奇的日常工作中,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哪怕旁人可能会将其视作“旁门左道”,可侯本福心里清楚,一门流传了上百年,甚至几百年、几千年的学问,必然有着它独特的存在意义,很多东西不都是这样吗,当人们还没有去了解和实践的时候,也许认为它是“旁门左道”,是垃圾和糟粕,可是当人们一旦用客观的心态、以科学的眼光去看待它的时候,它可能就会是另一番景象。就像被历史长河尘封的许多宝藏,是要靠人们去逐步发现和挖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