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长轿车启动时,林小满贴着车窗惊叹:“山庄里那些佣人简直像机器人!连脚步声都像设定好的程序……”
“过去五年顾总年均飞行里程24万公里,相当于绕地球六圈。”张特助突然降下车窗,夜风裹着樱花香涌入,“但栖云山庄主书房年均使用时长仍达2190小时。”
何穗滑开手机计算器:“书房日均使用时长高达6小时。”她顿了顿,声音发涩,“顾老先生和老夫人守老宅,父亲常住大院。”
唐果的珍珠指甲掐进扶手软垫:“这么大的宅子连条狗都没有?那些古董比活人还像主人……”
林小满突然打了个寒颤:“就像被装进真空标本箱的蝴蝶,再美也是死的!”
“顾总说过,驯养生命需要承担离散风险。”张特助指尖轻点中控屏,投影切换成实验室数据流,“但数学公式永远不会背叛期待。”
苏雨烟蓦地攥紧颈间变石吊坠。
车窗外倒退的樱花雨中,她仿佛看见顾知宴执伞的手虎口处卷边的止血胶布。
在加长轿车转弯的刹那,苏雨烟突然扒着车窗回望。
栖云山庄的主楼灯火通明,智能系统正按照程序切换夜景模式。东翼书房亮起琥珀色地灯,将顾知宴映在防弹玻璃上的剪影拉得很长。
这个瞬间与前夜重叠:路灯下的他在暴雨中凝成一道孤弦,伞面浮在雨幕中,像枚不肯沉底的银杏书签。
苏雨烟将水晶奖杯搁在窗台时,暮色正漫过顾氏智脑的LoGo。
何穗默默把安神茶换成红枣枸杞,杯底沉着两粒没化的木糖醇——那是沈瑶生日宴上分发的喜糖。
“周日去星寰国际如何?”苏雨烟突然开口,指尖划过公寓钥匙的金属齿,“给大家挑套春日新装。”
奖状上的三百万数字在夕阳下泛着玫瑰金,像极了沈瑶生日宴上傅景烁袖扣的反光。
林小满猛地呛住,薯片渣落在《张爱玲文集》上:“雾草!顾大佬这次专门设了个智脑特别贡献奖???”
接收到何穗的眼神警告,她立马捂住嘴,眼珠慌乱地转了两圈。
唐果的香奈儿耳坠晃了晃:“苏苏,明德国际那套顶层少说值五千万,你真要。。。。。。”
她突然噤声,美甲陷进香奈儿包带——想起三天前在禾香园食堂,沈瑶戴着傅家祖传的翡翠镯子朝苏雨烟晃动的模样。
林小满踢掉拖鞋:“我要吃黑天鹅蛋糕!”她蹦到苏雨烟床上又突然僵住,“那个……心情不好就该……”
何穗的养生壶“砰”地砸在桌面,截断了后半句。
“叫上唐心和李昭宁吧。”苏雨烟抚过奖杯底座刻的顾知宴签名。
唐果刷着手机突然抬头:“心心问能不能带个朋友,叫南笙的……”她将屏幕转向众人,“就荣少琴庐那个古琴老师。”
照片里南笙身着月牙白旗袍,正在教孩童抚琴。
何穗推了推金丝眼镜:“听陈学长提过,虞山派的传人。”
“挺好。”苏雨烟将公寓钥匙收进帆布包,转身去拿洗漱用品,“我去洗澡。”
浴室的水雾漫过磨砂玻璃,将何穗那句“你还好吗”氤氲成模糊的水痕。
花洒喷薄而出的水流如银河倾泻,苏雨烟仰头承接这滚烫的星子。
获奖了。
可为什么……还是觉得空荡荡的?
她慢慢蹲下来,抱紧膝盖,任由热水将脊背烫得发红。
浴室外,林小满压低声音:“你们说……雨烟会不会在构造一个同态映射,把购物当成情绪的商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