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袋沉甸甸的坠着,暗红缎面上绣着百子千孙图,金线在午后的光晕里流转。
“赵奶奶,这太。。。。。。”苏雨烟刚要推辞,七八个孩童已捧着红绸福袋围拢过来。
龙凤胎中的妹妹踮脚将福袋举过头顶:“姐姐快收着!里头装着秦淮河的银瓜子,能在老凤祥打珠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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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姐姐接福袋!”扎红头绳的小姑娘举着锦鲤纹福袋,金线在阳光下粼粼跃动。
孩童们争先恐后掏出红封,霎时她怀中如绽开一簇红梅。
赵老爷子拄着龙首杖踱来,杖头红宝石映着满堂喜气:“收着吧。知宴像你这般大时,收的红封能买下半条秦淮画舫。”
转眼间,苏雨烟面前就堆起了小山似的红封。有赵家二老给的鎏金福袋,有长辈们送的绣花红包,还有孩子们硬塞来的红封。她双手捧着都接不过来,耳尖红得像窗外的寒梅。
“用这个。”
低沉的嗓音在身侧响起。顾知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递上个靛蓝色锦缎手袋——正是赵玥生前最爱的苏绣款式。袋口微微敞开,能看见里面已经整整齐齐放着一叠红封,最上面那个烫着顾氏家徽。
“知宴连这个都备好了?”三姑妈眼尖,立刻打趣道,“看来是早知道咱们要破费啊!”
满堂哄笑中,顾知宴面不改色地接过苏雨烟手中摇摇欲坠的红包堆,动作娴熟地分类装袋:“外婆绣的袋子,正好派上用场。”
锦袋落进掌心时,苏雨烟被缎面暖意惊了惊:“实在对不住,我竟忘了备些小礼物。。。。。。”
“姐姐就是最好的礼物呀!”双胞胎中的哥哥突然从锦凳跳下。他煞有介事地理了理衣角:“等我长大,八抬大轿接姐姐过门!”
满厅霎时爆出欢笑。
三舅母的茶盏差点打翻,掩着嘴道:“可了不得,这小不点还知道近水楼台呢!”
“那我排初九!”双胞胎弟弟急得跺脚,怀里的糖瓜滚落在地,“我。。。。。。我给姐姐造会飞的轿子!”
苏雨烟低头看着手中锦袋上精细的梅花纹,突然发现内衬绣着个极小的“玥”字。她下意识望向顾知宴,却见他正蹲下身为表外甥女系散开的鞋带,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收好。”他声音轻如檐角化雪的滴水,“孩子们要拉你去堆数学模型雪人了。”
穿虎头鞋的小宝果然扑来拽人。苏雨烟在孩童簇拥中回首,见顾知宴正俯身拾起她遗落的白玉簪。
赵府后院的积雪在午后的阳光下泛起细碎金芒,苏雨烟蹲在石灯旁,指尖在雪地上勾画出正二十面体的棱线。
穿虎头鞋的小宝趴在她膝头,呵出的白雾凝在睫毛上:“姐姐,这个球球真的能滚起来吗?”
“这叫柏拉图立体。”她折了截梅枝,将雪块切削出精确的二十个三角面,“你瞧,每个面的角度都是。。。。。。”
话音未落,雪球突然被穿嫣红斗篷的小丫头抢走,在青砖墙上撞出斐波那契螺旋的雪痕。
廊下围观的亲戚们笑作一团:“瞧瞧咱们家这些皮猴儿,倒比听私塾先生还乖觉!”
穿绛紫旗袍的三姨婆转着翡翠戒指:“要我说还是苏姑娘生得仙,连雪人都能堆成几何体。”
顾知宴倚着朱漆廊柱,看苏雨烟用梅枝在雪墙上画出半道圆弧。她鼻尖冻得通红。某个瞬间,她抬眼望来的眸光,与母亲用松枝划开积雪,教他认斐波那契螺旋的模样蓦然重叠。
忽然有雪球破空而来,苏雨烟偏头躲过。远处廊下的三舅母举着手机笑喊:“可算有人治得了这群皮猴儿!”
雪仗在欢闹中开场。苏雨烟团了个小雪球轻掷,正中小姑娘的虎头帽绒球:“偷袭要扣小红花哦。”
“顾哥哥羞羞!”扎红头绳的小女孩突然把雪球砸在他锃亮的皮鞋上,“只会站着看,不敢和仙女姐姐打雪仗!”
苏雨烟转身时,正见顾知宴摘了羊皮手套,将蓝围巾搭在她椅背。他修长的手指拂去她发间雪粒的动作,带着实验室调试精密仪器的克制:“西厢备了姜撞奶,孩子们该。。。。。。”
“不要嘛!”小宝突然抱住苏雨烟小腿,“姐姐说要教我折会算数的纸鹤!”
穿竹叶纹马褂的三姥爷笑着晃过来:“咱们苏丫头可算找着知己了,这群小猢狲平日连乘法表都背不全,今天倒认得π了。”
话音未落,三岁的表外甥女突然张开双臂扑过来:“要仙女姐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