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南笙怔忡接过绣帕,苏绣帕角的银杏叶与陈逾明名片上的云纹如出一辙。
那日他递来名片时,袖口掠过的崖柏香与父亲书房的气息重叠,惊落了她藏在琴囊底的陈年松烟墨。
小女孩歪着头:“南老师,你弹琴的时候,好像我妈妈讲故事的样子。”
天真无邪的语气让南笙心头一颤。
南笙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抚了抚小女孩的发髻。
琴囊里飘出的便签被秋风卷上树梢。
南笙仰头望去,母亲颤抖的字迹在渐暗的天光里明明灭灭:“笙笙,陈先生托人换了进口机械瓣膜。你要把虞山琴谱续写下去,才不枉费人间这场雪中送炭。”
泪痕在“雪中送炭”四字上晕出涟漪,模糊了墨迹,却模糊不了那份沉甸甸的嘱托。
南笙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张在风中飘摇的纸笺,忽然看清背面父亲未写完的批注——“琴道即仁道,仁心当淬至星沉月落”。
路灯倏然亮起,昏黄的光晕洒在南笙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成焦尾琴形。
南笙抱着古琴走进秋夜,银杏大道尽头的公告栏贴着她的奖学金公示。
南笙忽然停下脚步,对着虚空练习道谢的姿势。
下次见到陈逾明,定要像父亲教的那样,行个端正的虞山派抱琴礼。
住院部蓝光漫过手机屏幕,视频里母亲正抚摸胸口那道进口瓣膜留下的淡痕。
南笙望着母亲眼中久违的光彩,忽然想起父亲跪坐修琴时的模样。
他们都用同样虔诚的指尖丈量过命运的裂痕。
她终于读懂那张在空中飘旋的便笺:
母亲颤抖的“雪中送炭”背后,父亲未写完的“仁道”,这些温暖,终将化作续写琴谱的松烟墨,在泛黄的命途上,落笔成永不褪色的“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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