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妹他们——”
“我已经把他们送走了。”许连城说,“也给了他们一大笔钱,你表妹对你说谢谢,所以你不用觉得亏欠谁。”
银货两讫,谁也不欠。
桑晚默然,许连城总知道她在想什么。
“桑榆呢?”
“在海边度假。”许连城说,“等你出院回家,我会把他接回来。”
桑晚,“他有哭吗?”
“不知道。”许连城实话实说,“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样。”
“但愿他不记得现在发生的事。”桑晚发出祈愿。
许连城说,“就算他记得,也不会怪你。”
桑晚没有应声。
可她也不希望桑榆怪自己的爸爸。
许连城看着她的侧脸,隔着玻璃,人都有些失真,他不知道桑晚在想什么,但想什么都不重要。
她的的确确是醒了。
活着。
“桑晚。”许连城开口,“今天是除夕。”
喇叭里面的声音很清晰,无菌仓也并不大,让许连城的声音格外有质感。
桑晚轻轻地开口,“许连城,新年快乐。”
许连城就笑了。
眼睛发酸,鼻腔也是陌生的涩意,许连城对这些感觉很陌生,他吐出一口气,像吐掉闷在心头的沉重,回道,“新年快乐。”
嗓音带着哽咽。
桑晚没有转头去看他。
可能是自己听错了,许连城没有那么爱哭。
……
桑晚的术后恢复非常好,无菌仓待了二十天,白细胞数量合格,被允许出院。
许连城没有接她回市中心的那栋大平层,而是去了郊外的那栋别墅。
四年前他把这里装修完,打算作为桑晚生产的居所,后来桑晚逃了,这地方就空了。
现在重新打扫,购置好家具,他们终于搬了进来。
泳池也放了水,桑榆拿小鸭子在水上玩,说,“妈妈,水热。”
桑晚坐在一边,笑了笑。
许连城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切正常。
桑晚说,“我没事。”
“嗯。”许连城唔了声,还是又把她打量了一眼,才放开手。
“天冷,不要一直在外面。”他说。
“在屋子里待久了,觉得闷。”
许连城说,“桑榆不是在吗?”
“桑榆不是给我解闷的玩具。”桑晚说,“他也有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