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竹却没急着走,而是又回转过身,向着宋天天与白南之躬身一礼,“多谢各位照顾,这些时日我过得很开心。”又抬眼深深看了他们一眼,才走。
裴竹道这份谢时没有带上笑意,导致他看起来有些奇怪。
宋天天一时有些发愣。
待到他们走出了视线,宋天天才向身旁问道,“他这一句话,你觉得到底是真是假?”
“谁知道呢。”白南之正皱着眉,思索着裴竹可能的意图。
在他的认知里,裴竹这个卑鄙无耻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绝对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有其目的的。
但是道一句谢能有什么意图?这个还真想不出来。
而要说他这次没什么目的,完全是真心实意吧——这不可能!实在太难以接受了!
白南之思索了半晌,只能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他先前与你对弈时,有说过什么吗?”
宋天天只道,“他说从一个人的棋路可以看出很多东西,但是又没有细说,故弄玄虚。”
白南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半个时辰没见,她对裴竹的厌恶感就突然爆了棚。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对白南之而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你和小遥又说了些什么?”宋天天问。
“也没什么。对了……”白南之从怀里摸出一块东西,“这个你拿着。”
宋天天接过一看,大吃一惊。
玉佩!
此时此刻,裴竹已经领着裴瑶出了宫。
裴竹坐在车中看着裴瑶,问道,“你把那玉佩送人了?”
裴瑶脸色一变,她听出裴竹这话中不满,委屈道,“不行吗?”
“那是你的东西。”裴竹道,“我只是为你有点不值。”
裴瑶撇了撇嘴,神色黯然。
“还这么不高兴?不愿回去?”裴竹揉着她脑袋笑了笑,“算了吧,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我知道……”裴瑶委委屈屈,“但是我原本想……起码看着外婆下葬……”
裴竹拍了拍她脑袋,没说什么。
“再说了,父皇什么的,”裴瑶气道,“他根本不会担心我。”
“别这么说。”裴竹劝道,“你可是最受他宠爱的。”
“那是以前!自从我母后死后……他们一个两个的,哼!”裴瑶说着险些眼眶都红了,然后一把抱住裴竹的胳膊,“还是哥哥最好了,这些年要不是因为你,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对我呢!”
“别这么说……”裴竹叹了口气,“当年若不是多亏了你们母女,我也不知道会如何。”
“我知道的,哥哥,这些年他们不敢怠慢我,都是因为你。”裴瑶依旧说个不停,“他们都怪你爬得太快,怪你老爱在父皇面前出风头,说你不知道分寸,但是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你就是为了让他们忌惮你,免得他们欺负我……对,所以你现在才要赶回去,你是为了带我来找我外婆才会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如果你再不赶快回去,谁知道他们又会怎样?我知道的,你都是为了我……”说到后来,裴瑶的眼眶到底还是红了。
裴竹一言不发,只拍着她的后背,默默安慰着她。
待到裴瑶倦了睡了,裴竹才叹了口气,用微不可闻地声音呢喃道,“那是以前……”
马车渐行渐远,车内唯剩一片寂静。
这一边,宋天天正抓着白南之急急问道,“这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她问我想要什么,我说这个,她犹豫了半晌,还是给了。”白南之丝毫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