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昙皱了下眉,别开眼不去细看。
“哎哟,怎这么不小心,都摔坏了。”赵言西双手摊开,表示不是自己的过失。
谢无昙还能看不出他是刻意的吗?看他一脸贱兮兮的模样,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不是要给我吗?摔坏了也无妨,我还想一把火给烧了呢。”
见她要弯腰捡拾,赵言西忙上前护住,“不可不可,可不能这样糟蹋了。”
这可都是崔铭修宝贝的东西,要知道被她烧了,指不定又要咳出一半斗血来。
谢无昙翻了个白眼,不再与他掰扯,转身出了棋室。赵言西叹了口气,正蹲下身去捡盒子里的东西,门边又传来谢无昙的声音。
“言公子,我也有一物送给崔少师。晚些我差人送过来,劳烦你转交一下。”她道。
赵言西一脸疑惑,猜不出她要送何物,但无论是什么,大约崔铭修都会喜不自胜吧。
到下午时,谢无昙的东西果真送了过来。赵言西蹙着眉看了看书本上的几个大字,什么“青梅竹马”的,又顺手翻了几页,实在看不下去,但确定是一本废脑的话本。
他将疑惑写在了脸上,问送东西过来的丫鬟道:“二小姐送这话本过来,是何意思呀?”
连翘也不多言,只道:“小姐说了,请言公子将此书送给崔大人。崔大人看过之后,自见分晓。”
赵言西知道在丫鬟口中得不到答案,当即起身去了崔府。
崔铭修已经卸了职,如今燕居在家,等几日后收拾妥当后便可离都。
崔家经几代才重返朝堂,好不容易出了个穿紫衣的才俊。族老们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崔铭修为何说辞官就辞官,就算身体再不好,也还没差到病退的地步呀。本来再熬熬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就在这当口上,他竟然提出了辞官。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族中叔伯们差点没将崔府的屋顶给掀了。可惜崔铭修是个铁石心肠的,任族老叔伯们威逼利,甚至将崔夫人气晕了过去,他也没松口。
族老们足足劝了三天,终于接受了无力回天的事实。幸而崔铭修虽然辞了官,但在其就任期间,不停地将崔家的势力引入朝堂。
如今也不算太差,崔家子弟在朝中任职的还余下三四人,其中一人通过了去年的科举,如今在翰林就职。虽才能远不如崔铭修,但做到四十岁,大抵也能官至尚书。
崔家惋惜失掉崔铭修的同时,果断地将精力放在了族中其他青年才俊身上。
此时的崔府,可谓门可罗雀,早没了从前的风光。
赵言西带着话本找到崔铭修时,他正在亭中煮茶,身边唯剩了一个小厮忙前忙后地在收拾东西。
“可还忙得过来?”赵言西开口问。
崔铭修早瞥见他进来,在人坐下前,茶已经摆在了桌上,“东西不多,还能应付。”
说话间崔铭修的双眼落在了赵言西手中的匣子上,但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之色,早料到东西送出去,还会原封不动地送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