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金州城门大破,并非归功于所谓的叛军,而是被自己人打开的。
年仅六岁的萧辙眼睁睁看着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辙儿,这大周容不下萧家人。不要相信卢家,特别是皇后。不要报仇,离开这里。”
后来,他被接回了帝都,成为了太子司徒灏身边最亲近的人。看似荣宠风光,却处处都是算计与试探。
萧家一族在这片土地上经营多年,比起大周不足百年的基业更加根深蒂固。
萧家留下的旧部与财产,司徒一脉根本掌控不了。所以就算只剩下一个幼子,也足以让他们忌惮。
萧辙原本可以离开大周,但六岁的他却知道,那样做了,他此生将永远活在金州城破与全族被灭的噩梦中。
他选择了成为司徒手里的一颗棋,为帝灏扫除障碍。他嚣张跋扈,亲自将把柄交到司徒家的手里。
二十年了,他等得太久了。如今离真相越来越接近,迷雾终于要散去了。
“褚姓,终年四十二岁。若是十六年前,那便是二十六岁。”萧辙手指依然轻扣圈椅扶手,“本王记得当年金州军中有一裨将姓褚,当时年几何,你可知晓。”
飞声跟随萧辙多年,其父母兄弟也都死在二十年前,对于追查真相,他也有着执念。所以金州一役的卷宗十分熟悉,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
他沉思片刻后,答道:“确有这么一人,当年正好也是二十六。但是是姓双木楚,而非这个褚。”
看来记得不差,萧辙点头,“若是要隐藏身份,换个名字也不足为奇。”
飞声一惊,没有拧紧,“王爷的意思是,此人是当年金州的那个裨将?但是无法证实呀。”
萧辙坐得疲乏,起身伸了个懒腰,“又不是查案,何须证据确凿,本王要的只是一个假设。
假设这道士就是当年的裨将。假设这裨将并未战死,而是得知了某些秘密后不得不隐藏身份偷偷回都。假设五年前他身份暴露被人灭口,那些秘密亦或是证据落入当时同为道士的玉道子手里。
假设玉道子以此作为武器,借此当上了五通观的观主,甚至在被下狱时也能以此自保。
如此不是很合理吗?”
飞声快要跟不上萧辙的头脑,但想通所有关节时,整个人都惊了,“那玉道子手中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竟然能够让太后亲自回都,甚至在陛下手中抢人。”
“那就只有玉道子与太后知道了。”萧辙嘴角噙着一抹笑,可丝毫没在那张冰冷的脸上添上一丝温度,“不用再查了,走吧。”
与七娘子告辞后,两人离开了聚芸酒家。还没上马车,便见折柳匆匆赶来。
折柳连礼都忘了,开口就道:“王爷,二小姐被太后召进了宫,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前,太后宫中的管事内监前往谢府宣旨,让谢二小姐立即进宫见驾。
因昨夜萧辙到访时并未提到太后会单独召见一事,谢无昙敏锐地觉察到不善,于是想称病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