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57章（第2页）

可看着某人寂静无声坐在那的时候，眼睛闭着，脸皮松弛，仿佛是一个被欺负不敢还手的流浪汉，莫寒又觉得过意不去，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同他说话。

&ldo;那个，师傅，您，怎么称呼？&rdo;莫寒之前对人态度不好，说话的声音稍稍谦卑了点。

道士闻声睁开眼睛，缥缈白烟中确定是在跟他说话，回答道：&ldo;老道姓鄣，章耳鄣，别人叫我鄣道长，小兄弟，你贵姓名甚？&rdo;

鄣道长……普通话说不好的，舌头都咬破了。

莫寒应：&ldo;我叫莫寒。&rdo;末了又加了解释：&ldo;莫文蔚的莫，韩寒的寒，不是，冰天雪地的寒。&rdo;

鄣道长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竟然听懂了。

&ldo;我老家其实也是城市里边的，我有个妹妹现在生活在城市，不过我出来了，鄣家世代探究这方面，祖祖辈辈永久流传。&rdo;

莫寒无聊地用棍子戳地面的泥土，有一句没一句说：&ldo;那您活的可真够返祖的。&rdo;

鄣道长叹了口气，摸摸自己的胡须，十分惆怅：&ldo;不过现在很少有人相信这些了，只有到这些偏远地区，才能找到原始的感觉。&rdo;

现在倡导社会大和谐，人活着吃饱穿暖就行了，谁没事想这个徒增烦恼。

不过世上某一领域还有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必然研究它的人自有用武之地。

&ldo;您也别想太多，我一个朋友，他家就是弄这方面，血脉相传的，算是隐藏在都市里的异能者了吧。&rdo;

但鄣道长越说越来劲，惆怅情绪一发不可收拾，语气更加沉重起来：&ldo;莫寒小兄弟啊，你也别安慰我了，我知道做我这行的没饭吃，还不被人理解，我都习惯了。&rdo;

声音喑哑，晦涩不明，若此时打雷应景，这老道必能挤出点眼泪出来。

莫寒又劝了他一句放宽心，鄣道长还是哀愁的死样子，忧愁如一江春水绵绵不止，莫寒真不知道自己按到了他身上哪个闸门，这一发便不可收拾了。

鄣道长情绪被打开，开始讲述自己流浪这几年的经历，从一开始在城市边缘混到无可奈何走到边远地区，其过程是艰难险阻，无人能知；后来他说的天花乱坠，听其中几句话就知道是添油加醋，空穴来风，莫寒忍无可忍，一句喝声&ldo;闭嘴&rdo;把他闸门给强行关上了。

难为莫寒刚想表明自己是个好人，牌子还没立好，就碎的稀烂。

鄣道长可怜巴巴地住了嘴，肚子不知情景地响了起来。

莫寒觉得损了面子，也不打算留他了，把他的道具包，钱袋一并还给他，让他有多远走多远，反正这辈子也不想见他了。

鄣道长最主要拿到钱，乐呵呵的一个小老头跑了，地上还燃着的半截龙涎香也不要了，步履轻快，生怕莫寒反悔似的，逐渐消失在碧林尽头。

老道走了之后，莫寒彻底没了说话的对象，他瘫坐在池越身边，一遍一遍抚摸可望不可触的虚像，寂静无言。

头一次有了若他还活着就好了的想法。

原来一个人变成了鬼也这么麻烦，时刻担心会不会有一天被控制，变得不再是记忆中的那样，十恶不赦，只知道害人的杀人魔。

做一件事总要用同等的代价来交换。

做鬼也一样。

不知道若是没有恶气这一说，池越会不会早就去了轮回投了胎，而且，强留魂魄会不会是件很痛苦的事？

莫寒出神地想着，被一股龙涎香的气味呛了鼻子，急急咳嗽了几声，他想到老道烧它就可以看见池越，赶紧将香灭了，万一有人路过看到就麻烦了。

莫寒三下五除二收拾了这些东西，在裤兜里掏了个底朝天，没吃的，也没可娱乐的。

他叉着腰，无聊地看着躺地上一缕魂魄的池越，揶揄道：&ldo;真是个麻烦的鬼，还大白天碰不到你，不然把你扛回旅馆，在旅馆躺着也是挺好的。&rdo;

尽管他这样说，也没奇迹发生，莫寒老老实实地等到了天黑，等的他把这辈子所有无聊的人体姿势都摆遍了，终于看到了希望；大概这辈子连写试卷的耐心都没这强了吧。

一如既往，太阳落下山头，带走最后一丝白昼的气息，夜晚降临。

池越似被定了时一样，准时醒过来，还机器似的叫了声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