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笼罩的蓬莱阁内,李牧被锁链禁锢在角落。诛魔剑静静躺在地上,黯淡无光。殿中央,沧浪真君正在玉霄子面前绘制某种邪恶阵法,每一笔都令空气更加污浊。
"别费力气了,小子。"沧浪真君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令人不适的滑腻感,"这禁制是用三清道气反向构筑的,你越是运功,锁得越紧。"
李牧停止挣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右臂的黑纹已经蔓延到肩膀,传来阵阵刺痛。更糟的是,丹田内的太极图运转滞涩,三清道气如同陷入泥沼。
玉霄子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嘴唇微动,没有声音,但李牧凭借过人目力读出了那个??:
"心镜。"
心镜?李牧一怔,随即想起终南山隐修那面能照见本心的青铜镜。玉霄子是在暗示他。。。自观本心?
闭上眼睛,李牧尝试在脑海中构建一面心镜。起初只有混沌,渐渐地,镜中浮现出自己的倒影——一个满身血污的年轻人,眉心道印暗淡,右臂爬满黑纹。但更让李牧震惊的是,心口处隐约有一团黑气缠绕!
"魔种。。。"李牧心头大震。沧浪真君没说谎,他真的在不知不觉中被种下了魔种。是什么时候?终南山古墓?还是与诛魔剑共鸣之时?
镜中影像突然变化,浮现出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柳如烟眼中带泪地质问他为何总是冒险;白芷晴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蓝汐公主沉在深海,气泡从她口中缓缓上升。。。
这些都是他的心魔吗?
"道可道,非常道。。。"
道德经真言自动在心头响起。李牧突然明悟——魔种之所以能生根,是因为他心中有太多执念与疑虑。对柳如烟的愧疚,对白芷晴的复杂情感,对蓝汐的亏欠,还有。。。对力量的渴望。
"名可名,非常名。。。"
每默念一句,心镜就明亮一分。镜中的自己开始变化,黑纹逐渐褪去,道印重新发光。当念到"常无欲以观其妙"时,李牧感到丹田一热,太极图突然加速旋转!
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沧浪真君警觉回头:"你在做什么?"
李牧睁开眼,眸中清光湛然:"我在做你永远做不到的事——直面本心。"
"找死!"沧浪真君拂尘一挥,黑气如箭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地上的诛魔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自动飞入李牧手中!剑锷处的龙眼依然闭着,但剑身温度升高,仿佛有了生命。
黑气袭来,李牧下意识横剑格挡。令他惊讶的是,这次诛魔剑轻若无物,挥动间行云流水。剑锋与黑气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黑气如同春雪遇阳,悄无声息地消融了。
"不可能!"沧浪真君面露惊骇,"诛魔剑怎么会。。。"
李牧感到剑身传来一股暖流,顺着手臂直达心口,那团黑气顿时如汤沃雪。他终于明白——诛魔剑之前不是不认主,而是在等待他真正明澈本心!
锁链寸寸断裂。李牧持剑而立,周身清气缭绕:"沧浪前辈,回头是岸。"
沧浪真君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像是在与什么无形之物搏斗。他踉跄后退几步,撞翻了祭坛。令人意外的是,他眼中竟流下两行血泪!
"李牧。。。快走。。。"沧浪真君的声音突然变得正常,虽然虚弱但清澈,"瑶光。。。水晶宫。。。午时。。。"话未说完,他猛地抱住头,发出痛苦嚎叫,黑色血管在脸上凸起。
玉霄子虚弱地开口:"他。。。一直在抵抗。。。天魔控制。。。快。。。解开我的钉子。。。"
李牧不敢怠慢,挥剑斩断九根黑钉。玉霄子瘫倒在地,胸口的黑匕首仍在蠕动,像活物一般。
"不能拔。。。"玉霄子按住李牧的手,"这是。。。天魔分魂。。。一拔出来就会去找新宿主。。。"
李牧扶起玉霄子:"前辈,现在该怎么办?瑶光元君在哪里?"
"水晶宫。。。地脉中心。。。"玉霄子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她把自己。。。和阵法核心。。。一起封印了。。。需要。。。替代者。。。"
替代者?李牧心头一震。这意味着要救瑶光元君,就必须有另一个人自愿成为阵法核心的载体,承受那种非人痛苦。
"诛魔剑灵。。。为何闭眼。。。"玉霄子突然问。
李牧摇头:"我也不明白。"
"因为它看到了。。。更深的东西。。。"玉霄子意味深长地说,"比三清道气。。。更本质的力量。。。"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牧持剑戒备,却发现来人是白芷晴和三名伤痕累累的蓬莱弟子!
"李牧!"白芷晴惊喜交加,"我们找遍了半个蓬莱。。。"
她话未说完,沧浪真君突然暴起,黑化的混元拂尘直取她后心!李牧来不及救援,眼看悲剧就要发生,沧浪真君的动作却诡异地停住了——他脸上交替闪过狰狞与清明,仿佛两个灵魂在争夺身体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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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沧浪真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在。。。抵抗。。。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