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知晓师从烨着急,因此根本不敢耽搁。昨天得了令便派人手在周边地市调查,恨不得掘地三尺。
&esp;&esp;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连半点信息都搜查不到。
&esp;&esp;属实令他格外挫败。
&esp;&esp;“查不到?”师从烨微微挑眉,神色有些莫名,“是时间不够?”
&esp;&esp;“非也……”拾一艰难摇头,“是属下无能。”
&esp;&esp;似乎想到什么,拾一又急急说道:“不过,属下觉得此人身份或许存疑,但探子身份却应当无法坐实。”
&esp;&esp;“哦?”
&esp;&esp;“之前被我们抓出的北狄探子,大多有明确的身份。”拾一低头,声音又急又快,“有些伪装成小贩,有些则是伪装成普通人家的公子。那些身份大多伪造得相当细致,根本查不出问题。”
&esp;&esp;他们对这些北狄探子有自己的一套辨认方法,查得多,心里自然清楚。
&esp;&esp;但这并不代表着这些人伪装得不够好。
&esp;&esp;倘若换一批人,是很难从寻常人中揪出这些北狄探子的。
&esp;&esp;至于季冠灼,他也仔细核查过此人身份,发现他的确来历不明。
&esp;&esp;但跟北狄人,又似乎有那么一些出入。
&esp;&esp;“知道了。”师从烨没对此事表态,神色却缓和些许,“你下去吧,想办法继续盯着他,不要被发现。”
&esp;&esp;“是。”拾一恭敬行礼。
&esp;&esp;起身退去时,无意间对上师从烨脸色,却是微微一怔。
&esp;&esp;直到走出尚书房一段距离,拾一还脚步还有些飘忽。
&esp;&esp;跟在师从烨身旁八年,他还是明听得火气上涌,忍不住对着季冠灼和魏喑恶声恶气。
&esp;&esp;他昨晚回去思索整整一晚季冠灼和魏喑在茶楼中说的问题,却根本找不出均田制其他缺点,也思索不出那么多解决办法。
&esp;&esp;更何况,什么叫做户籍制,什么又叫做动态调整?
&esp;&esp;他没听说过,也根本想不明白。
&esp;&esp;原本他还对自己的才华颇为自信,甚至赌约出来之时,都觉得以季冠灼那副模样,肯定会连累魏喑名落孙山。
&esp;&esp;但昨夜他却恐慌得一夜未眠。
&esp;&esp;季冠灼翻个白眼,没有说话。
&esp;&esp;他和魏喑虽然在狂吹师从烨,但也都压低了嗓音。
&esp;&esp;其他人隐约不安,互相安慰的声音都比他们大不少。怎么到费章明这里,就成了他们两个打扰他?
&esp;&esp;“不用管他。”他转头对已经目露愧色的魏喑道,“谁知道此人发什么疯。其他人不讲,单说我们两个。各位祭酒都没说我们吵,他凭什么?”
&esp;&esp;魏喑低头思索片刻,也觉得季冠灼说得有理。
&esp;&esp;宫门外此刻等了一百多人,自然不会全然安静。虽有凉棚,但大部分人还是挤在一处,三三两两地说着自己的事情。
&esp;&esp;他又看了一眼宫门前,几位守在这里的官员仍旧耐心等待,脸上不见任何不耐。
&esp;&esp;“还是皇上想得好……”
&esp;&esp;他方一张口,费章明梅开二度,声音大得连门口的官员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两个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说了你们很吵,能不能安静一些。你们自己不愿意好好参与殿试,便要打扰旁人。倘若我们受到影响,殿试中发挥失常,岂不是如了你们的意?”
&esp;&esp;费章明声音不小,将官员目光都引了过来。
&esp;&esp;旁边一人看了魏喑和季冠灼一眼,才将目光放在费章明身上,笑眯眯地道:“诶呀,费章明。你自己心中不静,便莫要扯虎皮到其他人身上。如今殿试将启,官员都未尝说些什么,你在此地大声喧哗,岂不是更是扰人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