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城门哐地一声关上,深秋寒夜,瓢泼大雨,白林眼里不自觉浮现出森冷的笑意。
终有一天,燕王会后悔今天没有杀了她。
她走出屋檐下,没感觉到雨点落在身上,抬起头看到一个身影撑着伞站在她的面前。
“二姑娘,上车吧。”
白林看清来人,是父亲车架的车马夫。
“怎么是你来接我?”女眷用车另有车夫,不可能叫他来。
“二姑娘,老爷在居仙楼与同僚喝酒,叫小的来接您。现下酒局差不多该结束了,小的接上老爷,咱们一同回府。”
白林心有疑惑,但父亲身边的人她还是放心的。
“走吧。”她撑着身子进入车厢内。
一个暗色的身影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消失在夜色中。
马车驶到酒楼,白相爷站在酒楼门口不满地看着马车夫,“你去哪了?”
马车夫脸上起了一丝疑惑,不是老爷派人跟他说去皇城门接二姑娘的吗?
老爷有时候喝了酒是有些健忘,他小声地答道,“小的去皇城门口接二姑娘去了。”
白相爷才想起来,夫人差人禀报过他,白林被留在瑶华宫。
他沉下脸,没再说话,坐进马车。
“父亲。”白林刚才昏迷了一下,感觉到马车有人进来了,便醒了过来。
“死心了吗?”白相爷坐在厢轿中间问道。
白林哽咽着从湿着的衣袖子里拿出撕碎的婚书递到白相爷面前。
“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
白相爷撇了白林一眼,心中松了口气,白林这倔丫头也该死心了。
马车到了相府,白林由婆子扶着去到月华阁。
小果站在院子门口,看到白林颤颤巍巍走过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赶忙上前去扶着她。
“姑娘,你衣服怎么全湿了?”小果扶着白林进到了西厢房。
“没事,去烧些热水进屋。”白林脱下外面的大氅。
贤妃为了不让皇城内的人诟病她贤善的名声,便让宫女给她梳了发,却没给她换衣服,只在外面披了件大氅就把她赶出了宫。
一路回来,大氅已经浸湿透了。
小果从厨房叫完水后,回到屋子为白林拆下盘发,把湿发梳顺。时不时地往窗外张望。
“头发都梳好了,水怎么还没有送过来?”
一个小丫鬟路过房门口,小果叫住她,“二姑娘要用水,三叫四叫你们都没有送过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