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乔瞪着眼睛顺着气,胸腔里坠着一块大石头,上不去下不来。她才想起,自从元昭变了性子之后,太后再也没有逼过殷修越选秀了。
合着所有人都瞒着她是吗?
&ldo;唉,元昭这孩子还跟我说过,想要当一个大将军呢,领兵打仗,多神气啊!&rdo;卫南隅似乎是有些遗憾。
&ldo;公主也可以当将军吗?&rdo;
&ldo;可以的,大泽出过一个女将军就是长公主的身份。&rdo;
……
元昭十一岁生辰那年,蔚乔送给她一杆梨花枪,她看着自己还应该称为孩子的女儿,看着她的眼睛从狂喜到呆滞再归于平静,就觉得心里泛酸。
她蹲下来摸摸元昭的头,&ldo;我再把你卫师父召进宫吧。&rdo;
元昭身体一震,又看了看那杆枪,突然低下头去,泪水低落到蔚乔的膝头。
&ldo;母后,你相信儿臣,儿臣一定能做好的!父皇和母后不是没有皇子就不行!皇子可以做的,元昭也可以做!&rdo;
她哭哭啼啼说的那些话,让她终于又像个爱撒娇的孩子。
后来那杆梨花枪,被元昭束之高阁,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元昭以天人之姿迅速成长起来,仅仅三年,让朝堂上那些天天说要以死进谏的大臣一个个都闭紧了嘴,而越是在元昭跟前教授的大臣,越是觉得皇上这个决定没有什么错。
殷修越病倒了,年仅十六岁的元昭代理朝政,将国家大事处理的井井有条,让那些人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蔚乔握着殷修越发烫的手,轻轻按到他的眉毛上,将他紧皱的眉头舒展来,语重心长,&ldo;我不怨你啦,你快醒醒,看看我们元昭厉不厉害!&rdo;
他昏迷了好几天,刘宜说,这一剂烈药下去,皇上再不醒,那就是回天乏术了。
蔚乔觉得亏得慌。
殷修越将她带到了这个世界,让她远离亲人朋友,失去了所有,然后又亲手给了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可是时间这样短,她怎样都觉得不平衡。
&ldo;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是什么场景吗?&rdo;蔚乔摸着殷修越的长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学着殷修越贱坏贱坏的表情,假扮起他来。
&ldo;得了这副皮囊,真是你的福分。&rdo;蔚乔掰开殷修越的手让它扫过自己的脸,就像当初一样。
&ldo;现在你知道了吧,我本来就是这么美。&rdo;蔚乔不服气。
&ldo;听说你上朝问过大臣们&lso;共产主义&rso;是什么意思?&rdo;
&ldo;现在你知道了吧,就是生产资料共享。很难实现的,你我是看不到了。&rdo;
&ldo;前几天玉凌姐又给窦则骁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俩人三年抱两,五年抱四个,现在两儿两女,真是不嫌累的慌。&rdo;
&ldo;可是窦则骁也没有笑模样呀,估计是惦记着你。&rdo;
&ldo;你的好基友衡之廉也是,这些年一直未娶,外面都说是因为你……这下你一病,他也病倒了,你说巧不巧?搞得全天下都把绿帽递给我,你快醒过来吧,告诉他们你殷修越最爱的人是我,才不是那个衡之廉。&rdo;
&ldo;殷修越……&rdo;
蔚乔低着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一直不停下,没完没了地说着话,像是要把那人烦得醒过来,从天上扯到地下,从宫里扯到宫外,两人的美好回忆,别人的花边新闻,都被蔚乔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