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书的战友,我们村有两个金大书,一个和我这么大,参加过解放战争,后来牺牲在南方了,他是红薯的薯;另一个三十七八,参加过棒子国的战争,他是念书的书”金大洋说道,金大洋说话带点本地的口音,最后一个字的声调有些转弯。
“我就在棒子国当的兵,和金大书一个班,他救过我的命,我来山东出差,想来村里看看他”贾二雷说道。
“你也在棒子国当兵呀,那不是外人,大书是我三叔家的弟弟,亲堂弟,我们一个爷爷,贾科长,我弟的命不好呀,我三叔早没了,我婶子一个人拉着他们兄弟三个,大书为什么当兵,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当兵能吃顿饱饭,能多少有点津贴……”金大洋絮絮叨叨的说起金大书的悲惨命运。
“金队长,大书在家不?我们先去找他?”贾二雷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便打断了金大洋。
“没在家,他受伤了,在县里呢,我安排人叫他家老大来,让他带你去看看”金大洋说着从地里叫了一个人过来,然后那个人跑到远处去了。
半个小时后,那个人带了三个人过来,“怀远,这是你爹的战友,来看他的”金大洋把最大的那个孩子叫过来了,说是孩子,也得十八九岁了,另外一个男孩也得十六七了,女孩子小一点,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叔,你找我爹?”金怀远有些胆怯,对面的贾二雷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而且他还有车。
“我是你爹的战友,他在哪里住院?你带我去吧”贾二雷问了金怀远一句。
“叔,在县城”金怀远的眼圈有些红。
“上车吧,金队长,谢谢你了”贾二雷从车上拿了两包烟塞到了金大洋的手里。
“叔,我也要去看我爹”那个女孩子的勇敢一点。
“一起上车吧”贾二雷笑了笑同意了。
金大书的三个孩子都坐到了车上,贾二雷调转了车头,拉着他们下了山。
“怀远,你爹生的啥病呀?”贾二雷问了金怀远一句。
“叔,我爹不是生病,是让人打了,是公社姓胡的那些畜生……”金怀远难过的落了泪。
“先别哭,先把事情说清楚”贾二雷对金怀远说道。
“我说”金怀远的妹妹把事情说了一下。
事情就是因为金大书的女儿,公社胡主任的小儿子脑袋不太灵光,想找一个媳妇,不知怎么的,就相中了金大书的女儿,金大书的女儿今年十五岁,长的亭亭玉立,关键是性格也好,人也机灵,金大书自然不同意让女儿嫁给一个傻子,所以两家就有了矛盾。
现在的人生活都困难,山里人靠山吃山,村里们有时候会从山上抓一些野鸡什么的到城里、公社卖了补贴家用,金大书也这样做,但是他去公社卖野鸡的时候,让巡逻的给打了,不是抓而是打,直接就是一顿暴打,打的他吐了血,然后人家放了狠话,说这只是一个开始,让金大书小心着点,金大书当场就气晕了。
同村的人发现了他后,把他送到了公社卫生院,公社卫生不给看,金大书的家里人赶来了后把他送到了县城,好在伤情并不算太重,只是断了两条肋骨。
“姓胡的很霸道吗?”贾二雷问金大书的女儿。
“特别霸道,他就是公社所在村里的人,家族里的人多,他们从解放前就横行张里,现在公社的巡逻队,都是他们自家人,就是胡道德的打手”金大书的女儿说道。
“没事,我们先去看看你父亲”贾二雷安慰了一下三个孩子。
从县城到他们村用了三个小时,主要是问路耽误的时间长,但是从他们家到县城,只有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到了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下了车,贾二雷从车后面拿了几袋东西,跟着三个孩子来到了医院病房。
“爹”三个孩子看到父亲在那里躺着,很心疼。
“你们怎么来了?都来干什么?我又没有事,过两天我就回去了”金大书看到孩子们很开心,但是还是批评了孩子。
“老金,是我带他们来的”贾二雷来到了病床前,看到已经老的不像样的战友,突然眼圈一红,这才几年呀,那个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老金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是二愣子,对不对?”金大书认出了贾二雷,想挣扎着坐起来,但是肋骨断了很疼,他起不来。
“老金,我来山东出差,好不容易从县城找到你们村了,从没想到你居然在县城里”贾二雷坐到了床边,不让金大书起来。
“嫂子,把东西给几个孩子分分,我带了一点衣服,一点吃的,我也忘记老金的孩子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的,可能也不是多么合身”贾二雷对金大书媳妇说道。
“不行,衣服太贵了,我们天天在地里干活,穿不出好穿来”金大书的媳妇一看那些袋子就感觉很贵。
“嫂子,我的一点心意。你不知道,老金救过我,我当年腿上挨了一枪,奸商送了假药来,我的伤口烂了,是他用刀把烂肉给挖了,给我上了草药,我才从棒子国回来的。”贾二雷把袋子打开了,递给了三个孩子,让他们到卫生间去换上。
“二雷,你也太客气了,多少年的事了”金大书对贾二雷说道。
“老金,多少年我也忘不了,你不知道,用刀挖肉太疼了,我都疼哭了”贾二雷想到了那些往事,心里一酸,眼圈也红了。
“二雷,你现在是干部?”金大书问道。
“小干部,我参加工作后立了两个大功,现在是科长,采购科长,光有名不管人,给厂里采买东西的”贾二雷对金大书说。
“二雷,我想求你个事,我现在是看出来了,我这辈子完了,你再能干、再守法,你就是一个老百姓,人家说欺负你就欺负你。二雷,我怕胡道德对我家怀萍下手,你能不能给她在京城找个一般的对象,她不能在家了”金大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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