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喂?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钟远航似乎是在接诊间隙,说话的语气像是问诊。
&esp;&esp;“远航我没多少时间打电话,我年终奖下来了,不少!”张烨说话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崩成一片儿。
&esp;&esp;“哟,上我这儿炫耀来了?”钟远航带了笑意,“那我今晚上可要吃点儿好的,不在家里做饭了,咱们下馆子?”
&esp;&esp;“必须!”张烨豪气地一口答应,“晚上我还有个事儿问你,你帮我拿一下主意。”
&esp;&esp;“好。”钟远航一口答应。
&esp;&esp;张烨听见钟远航那边医院喇叭里叫号的声音,似乎是下一个患者又要来了。
&esp;&esp;“远航,你忙吧,”张烨突然有种踩在实地上的,不会随风四处漂泊,也不会向下陷入沼泽的踏实感,“我爱你。”
&esp;&esp;钟远航那头好像愣住了,一时没有回答。
&esp;&esp;张烨像被火燎了尾巴的狗,猛地挂断了电话。
&esp;&esp;臊得慌,张烨心跳的也像机关枪,血一股脑地往天灵盖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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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钟远航拿着手机,听着忙音,迟迟都没能将手机放下来。
&esp;&esp;张烨说什么了?是幻听吗?
&esp;&esp;为什么这一次的幻听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真实呢?
&esp;&esp;张烨发了年终奖,张烨要请自己下馆子吃饭,他今天下班之后会回到一个有张烨的旧房子。
&esp;&esp;张烨说,我爱你。
&esp;&esp;“医生?哎哟医生啊?医生!”坐在钟远航面前的老大爷仿佛是耳背,大声喊了钟远航好几声。
&esp;&esp;“嗯?啊好,您说,您身体哪里不舒服?”钟远航把手机扣在桌上,强迫自己赶快回到工作状态中来。
&esp;&esp;“我心口痛啊!”老大爷开始絮絮叨叨地说,年纪大了,同一句话反反复复说好几遍。
&esp;&esp;钟远航格外耐心听着,又用听诊器听了听老大爷的心音。
&esp;&esp;“大爷,您心脏听起来没太大问题,以前有什么基础病吗?糖尿症?高血压?”
&esp;&esp;“没有没有,”老大爷摆摆手,“我还跟着老伴儿跳广场舞呢,还钓鱼,我身体一直都挺好,就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走快点儿就难受,喘不上来气儿,胸口闷闷的。”
&esp;&esp;钟远航点了点头,“您今年……”他看了看病例,“七十九了,这个年龄心脑血管有老化很正常,冬天身体的负担又重,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开几个检查,广场舞就暂时别跳了,散散步就成。”
&esp;&esp;“哎,好吧,”老大爷拎起了自己的布包,接过检查单离开了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