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抬眼看向朵氏,看向这个如同罂粟一般的女子,微叹道:“大妃若是相信臣,便交给微臣来办罢,就算事败也同大妃没有任何关系。”
“罗宫医可想好了,行了此事,你这双治病救人的手可就脏了,再也洗不干净。”朵氏嘴角噙笑。
男人不言,默然坐在那里,已是给了答案。
朵氏轻笑出声,心情大好:“早知罗宫医愿出手,本妃何须那般费力杀梁女,好在她已死,现下只需除掉那个叫阿月的婢子,便再无后患。”
梁女死了?!罗布面色变了变,那个看起来蛮傲,实则很好说话的女子,那日她同他躲雨于廊檐下,她还让他去梁国。
东殿前他见她面色不好,她脱口问他,难看么?他有些想笑,这女人完全不担心身体忧患,只在意容貌,还说她只要笑一笑,身体的病症就全好了。
就……死了么?
“罗宫医怎的这副神情,难不成后悔了?”朵氏见他刚才还一脸淡漠样,这会儿面上却显出异色。
“大妃放心,微臣说过的话不会食言,定将事情办妥。”
朵氏笑着起身,走到罗布身侧,衣袂轻拂上男人的身,带起一阵香风,那香中又杂了苦阴阴的草药味。
“本妃等罗宫医的好消息……”
……
华兴楼的雅间内……
房内依旧歌舞吹弹不息,一片花团锦簇。
石儿禄张眼看向对面的安努尔,见他眉锁愁思,心中好奇,前段时间松赞几人还哄笑他快要抱得美人归,当时他心情很好的样子。
如今能乱他神思的只有江念了,石儿禄心情大好,他不高兴了,他就高兴,虽然有些不地道,不过嘛,谁让安努尔不做人事。
于是端起一盏酒,满脸笑容地走到安努尔桌边坐下,身子一歪,倚着案沿,话里带着笑:“兄长怎么看着有心事?”
安努尔面色冷沉,见石儿禄嘴角扬起的弧度更觉刺目,转而一笑。
石儿禄不知他在笑什么,且他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同情和可怜?
“兄长笑什么?”
安努尔自顾自倒了一杯酒,说道:“你是不是在心里记恨我?”
石儿禄先是怔了怔,眼微沉,冷嗤一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是不是觉着阿念同你说笑便是对你有意,比起我来,她更愿意亲近你?所以你怨我,怨我不择手段抢夺她,是也不是?”
“你知道就好。”
“你就不好奇么,明明是我先结识她,怎么你同她才认识几日,她就待你不同。”安努尔问道。
“自然是她心里也对我有意,若不是你从中阻拦,阿念已经同我好上了。”石儿禄一直认为自己同江念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孩童时的惊鸿一瞥,成年后的不期而遇,足以证明她和他是天缘一对。
安努尔大笑着摇了摇头,身上已有了七八分醉意,平时这个酒量喝不醉他,不是酒醉人,而是愁烦催人醉,再次开口,脸上的笑意尽收。
“她同你谈笑,是因为……你生得像她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