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与女儿一扇门之隔,林千夏的心里有倒不完的苦水,她知道微妮动完了清宫手术,知道她仍然昏迷不醒,可是却连看一眼都成了奢侈,这怎能不令她难过?
这些年,她知道是自己亏欠地她,她想要弥补,从现在起,好好地弥补!可是,却没有人给她机会。难道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吗?
一次次煲好鸡汤来看她,一次次被拒门外,这种心情,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满怀的失落回到家,由于丈夫被拘留,涉嫌的案子还在调查,佣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这令林千夏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一瞬间感觉自己完全被孤立起来了。
次日清晨。一缕暖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斑驳了银色宾利车身。
“联系得怎么样了?”冷厮炫双手熟练地握着方向盘,挂着蓝牙耳机,对手机那端的人问道。
“二少爷,一切打点妥当,不过时间紧迫,您别耽误太久。”
冷厮炫说:“我马上来。”
暖风透过车窗,撩乱他的及肩发,银色宾利下了林荫道,绕过一段曲折的小道,穿过荒凉的田野,最终停在一处废弃的工厂前。
冷厮炫迈下车,径直朝工厂大门走去。
“二少爷好!”统一着装的五六个男人对他礼恭毕敬,在他们身旁还有警局的最高指导官。
“冷先生,您只有十分钟时间,顾先生不能在这儿停留太久,以免意外发生。”指导官低声提醒。
“我知道。”冷厮炫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迈入工厂内,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照进来,细小的尘埃在金色中旋转,数不尽的蜘蛛彰显着这里的偏僻程度。
他的脚步很缓情,这里的空气似乎会腐蚀人的灵魂,思想里再也没有什么明争暗斗的影像,唯一真实的只有被绑坐在铁椅里的那个中年男人。
“顾董事,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冷厮炫在他面前站定,双手悠闲地插入裤兜,“这些日子,您貌似消瘦不少。”
“二少爷,您不会是来落井下石的吧?”顾章腾想起几个月前曾到他的别墅求他,被拒绝一事,他这心里头可不暖和。
“我?”冷厮炫自嘲般笑着道:“哪里会?!”
顾章腾眉峰深敛,直觉告诉他,此人来者不善。不然也不会发力气将他给弄到荒无人烟的鬼地方!
冷厮炫见他久久不语,他故作哀愁,缓缓启唇:“顾董事,您做下的这件事情可闹大了,连我外公都知道了。”
顾章腾皱紧了眉头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我曾经求过您二少爷的庇佑,可惜二少爷您啊,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又哪里会和我们这种小人谈交易?”顾章腾忽然仰天大笑。他从心底里排斥他。
这让冷厮炫觉得好笑,他凝视他,“此言差矣。”认真地说。
“上次是我以为冷厮宸不可能找到完整的证据,你应该不会出事,看来,是我低估了他,才害得你面临牢狱之灾。”他抱歉地说着。
顾章腾却只是冷静地看着他表演。
“这回,我不打算袖手旁观了。我必须把你给救出去!”冷厮炫信誓旦旦地说着。
这样的承诺未能带给顾章腾太多的惊喜,因为他有一种预感,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比冷厮宸更狡猾,他知道他想要得到的是什么,而一旦被他知道了那个秘密,自己便没了价值,反而成了他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他哪能留自己在这世上?
真正可怕的并不是冷厮宸,而是冷厮炫。